云珈藍看了裴嬴川一眼,跟著侍衛抬首闊胸地走了。
裴嬴川緩步跟上。
幾息后,廂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霉味混著劣質熏香撲面而來。
云珈藍盯著屋內唯一一張床榻冷笑:“李樹倒是會‘揣摩’?!?/p>
裴嬴川反手插上門閂:“如今在巡撫府,他們不敢真的動手,但也要提防?!?/p>
“困?!痹歧焖{伸了個懶腰。
她徑直走向房中唯一的那張床榻,坐到上面,手指去解開外袍的系帶。
裴嬴川眉梢微挑:“你睡床?”
云珈藍將外袍隨手丟在床尾的屏風上,露出里面素白的里衣?!痹趺??王爺是要與我搶一張床?”
裴嬴川嗤笑一聲:“你初嫁入王府時,可是自己抱著被褥睡地上的。當時的你,天天把‘不敢僭越掛在嘴邊,如今倒是膽大包天?!?/p>
云珈藍反唇相譏道:“我記得某人曾說過,絕不會叫女人睡在地上呢?!?/p>
裴嬴川沒有吭聲,思緒回到成親的那個夜晚。
早知道當時把她打暈,讓她不記得這茬了。
”怎么?王爺記性不好?”云珈藍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她已經掀開被子一角,作勢要躺下。
裴嬴川突然上前一步,單手撐在床柱上,俯身逼近她。
云珈藍拽緊被子:“難道王爺把我關柴房還沒關夠?”
“沒有?!迸豳ňo緊盯著她。
兩人對峙片刻,最后是裴嬴川先直起身子:“罷了。”
他轉身走向柜子,取出備用的被褥鋪在地上,“明日還要應付那群老狐貍,沒空與你爭這些?!?/p>
云珈藍看著他利落的動作,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但很快又恢復冷漠。
她翻身躺下,背對著裴嬴川的方向,拉過被子將自己裹緊。
燭火被裴嬴川揮手熄滅,房間陷入黑暗。窗外,巡撫府的燈籠在風中輕輕搖晃,投下變幻莫測的光影。
云珈藍睜著眼睛,聽著身后裴嬴川沉穩的呼吸聲。
她搞不懂裴嬴川對何柔嘉到底有多喜歡。
他看何柔嘉的眼神分明沒有過多的情誼,然而他的行為卻像愛她至深。
或許是他本就涼薄,再多愛意到達眼睛里,都只剩了疏遠。
老實說,何柔嘉更符合他們大慶男人的審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