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厲害,”裴嬴川道,“說,為什么瞞我?”
云珈藍的下頷被他掐得生疼。
“難道你猶豫了。裴嬴川眼底冷冽,“猶豫要不要聽他的?”
她抓住他的手,道:“方才說了,沒來得及?!?/p>
“沒來得及,還是沒想?”裴嬴川直直地看著她。
“真的是沒來得及。”云珈藍辯解。
可她的話還沒說完,裴嬴川鉗制她的手已然松開。
他信她說的沒來得及。
可是她的眼睛里,滿是對他的戒備和恐懼。
裴嬴川闔眸,掩住眼底一絲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失望。
“來人?!迸豳ǖ馈?/p>
立時有兩名親衛進來行禮。
裴嬴川冷冷道:“將王妃關到柴房里去,不許吃飯,何時反省認錯,何時用膳!”
”遵命!”
兩名親衛走到云珈藍身邊。
“王妃,得罪?!?/p>
云珈藍怔愣了一瞬,試圖喚他。
“裴嬴川”
裴嬴川收回目光,沒有理會。
云珈藍猛地掙開親衛要捆自己的手,身子撞上過案幾,茶盞”啪”地碎在地上。
”我自己會走。”她揚起下巴,聲音穩得可怕,”不勞王爺費心?!?/p>
裴嬴川看著她,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幾乎要將她吞沒。
”既然你這么喜歡和裴天佑打交道,就在那里好好想想,到底誰才是能決定你生死的人?!?/p>
云珈藍發出一聲冷笑,腳步聲漸漸遠去。
月色西沉。
裴嬴川獨自坐在主帥營帳里,反復撫摸扇心的那根鬢發。
燭火被風吹得亂動,將他的影子投在墻上,扭曲成張牙舞爪的怪物。帳外淅瀝下起了雨,像極了二十一年前西河關的那個雨天。
七歲的裴嬴川蜷縮在破廟角落,鎧甲早已換成粗布衣衫。三千親兵全軍覆沒,他是唯一的幸存者。腹部的箭傷還在滲血,但他不敢哭,只極力將自己蜷縮到佛像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