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吸了幾次,裴嬴川盯著地上那團錦被,額角青筋直跳。
”不知好歹?!彼а狼旋X地撿起被子,抖開時帶起一陣風,差點把燭臺掀翻。手忙腳亂扶穩燭臺后,玄色錦靴卻偏偏踩中了驚蟄睡前擱在地上的銅盆——
”咣————”
“當”還沒有發出來,裴嬴川已經閃身避開,卻不慎撞到多寶閣?!眹W啦”一聲,上面的青瓷花瓶晃了晃,他一個飛撲去接——
”啪!”
花瓶是接住了,人卻栽在了云珈藍榻前,額頭正好磕在她枕邊。
”唔”云珈藍被震動驚醒,迷迷糊糊睜眼,正對上裴嬴川近在咫尺的俊臉。
兩人大眼瞪小眼,怔愣了幾息。
”王爺”她啞著嗓子,”半夜練功?”
裴嬴川耳根通紅,卻強裝鎮定:“關你什么事?!?/p>
云珈藍看向裴嬴川手中的被子。
裴嬴川愣了幾息,良久,黑著臉把被子往她身上一扔,結果用力過猛,直接把她連頭帶臉蒙了個嚴實。
“睡吧?!?/p>
他沒什么好話。
云珈藍無語地將被子從臉上拿下來,堪堪展開被褥,給自己蓋嚴實。
裴嬴川甩袖離開。
他前腳剛走,還在睡夢中的驚蟄就睜開朦朧的睡眼:“主子,鬧鬼了嗎?”
云珈藍道:“沒有,進來了一個大黑耗子。”
驚蟄咂咂嘴:“哦趕走就是了?!?/p>
云珈藍沒有吭聲。
她怎么感覺裴嬴川是來謀殺她的?
大慶人謀殺,向來都這么匪夷所思的嗎?
她想了想,想不明白。
“驚蟄,”云珈藍搖了搖驚蟄,“母后的銀箭還在嗎?”
驚蟄晃晃悠悠地起身,去多寶閣上摸了摸:“在的,公主。”
云珈藍聞言,點點頭。
她實在不知道裴嬴川半夜來她的寢房找什么。
既然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
決定之后,云珈藍摸了摸額頭,轉過身,驀然注意到裴嬴川不知何時放在她枕邊的,這個月的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