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夢話帶著些許烏蘭口音,大約是王爺沒有聽清楚吧。
驚蟄如是想。
思慮了一會兒,驚蟄道:“王爺,天不早了,你去休息吧,我來照顧公主。”
裴嬴川點點頭:“也好,本王才懶得管她。”
說罷,留了府醫和兩個粗實婆子在這里,便帶著人浩浩蕩蕩地走了。
驚蟄忙湊到榻前,照顧云珈藍,她將浸了藥汁的帕子輕輕敷在云珈藍額上,又給她塞好棉被。
過了半個時辰,云珈藍身上的熾熱逐漸退下。
驚蟄送了口氣,抱了自己的被褥,打算在地上將就一晚。
再次確認云珈藍不再發燒后,驚蟄吹熄了燈,然后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過了不知多久,府外傳來三更梆子聲。
忽而一陣冷風席進蘭苑內室。
一個人近乎鬼鬼祟祟地推開門。
他身材高大,長發如墨,唯有發間一個白骨簪十分惹眼。
“懶得管她”的北安王憑借著敏銳的聽覺和嗅覺,躲過桌椅等物,徑自往云珈藍的床榻走去。
云珈藍忽然翻了個身,踢掉被子,細白的長腿裸露在外。
裴嬴川僵在原地,見對方沒有醒,在心里暗暗罵了一句“傷風敗俗”。
他繞開驚蟄,走過去抽出被褥,打算給云珈藍重新蓋上。
忽然,云珈藍又翻了個身,將裴嬴川好不容易抽出來的被褥又死死壓住。
裴嬴川:“”
“蓋好被褥。”北安王和一個睡著的人僵持了許久,最終終于忍不住,咬緊牙低聲道。
云珈藍自然沒有聽見。退燒之后,就是大量發汗,熱的她想把里衣都脫掉。
裴嬴川屏息屏了好長時間,才見云珈藍的手腳又老實下去。
好容易給她蓋好被褥,裴嬴川心里暗暗發誓:“再管她,本王明日就倒著走!”
他又看向一旁睡死的驚蟄:“這是什么婢女,主子蹬被子了都不知道?”
想罷,裴嬴川又悄無聲息地退出房間。
他剛要掩上門,又見云珈藍忽然翻身,將身上被褥踢下了榻。
裴嬴川:“”
于是說一不二的北安王倒著過了門。
深呼吸了幾次,裴嬴川盯著地上那團錦被,額角青筋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