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嬴川罕見的有耐心,屏住呼吸聽她將前世的事兒講完了。
“你夢見有人強迫你生子,還把你鎖在院里?”他冷冷道。
云珈藍(lán)“嗯”了一聲。
裴嬴川罵道:“那人真該碎尸萬段。”
云珈藍(lán)聞言,忽而一笑:“沒事了,好歹現(xiàn)在是嫁與你。”
裴嬴川冷哼一聲,道:“白日,裴天佑將我喚出去,是叫我去徹查江南水患。”
江南水患。云珈藍(lán)知道。
江南一帶在今年初冬,罕見地多了暴雨,水位漸長。而當(dāng)?shù)氐虊尉谷辉谶@個時候崩潰了,致使災(zāi)患嚴(yán)峻。
只不過,前世是慶王去查的。而慶王也死在了返京的途中。
到那時,皇帝才明白江南水患牽連甚廣,暗地里有不少勢力在盯著慶王。
難道今生慶王被禁足,改變了前世的走向?
云珈藍(lán)心尖微寒。她伸手,要去夠裴嬴川。
裴嬴川下意識拉住她。
云珈藍(lán)悶聲道:“其實,在那個夢里,你也死了。”
裴嬴川眉心微蹙,良久,道:“我死不足惜。可若我在此次徹查中死了,長嫂怎么辦?致兒怎么辦?你又怎么辦?”
神奇,他竟然在擔(dān)心她。
裴嬴川道:“你是不是不喜歡致兒那孩子?”
云珈藍(lán)道:“稚子無辜。若你有天突遭不測,我會代你照顧他。”
裴嬴川聞言一愣,沉默了幾息,聲音沙啞道:“你照顧他?誰照顧你?長嫂好歹有幼子傍身,還有我照拂你呢?”
云珈藍(lán)道:“可若我懷上你的孩子呢?只要有你的血脈在,他們不敢怎么著我。我只怕”
只怕你不愿。
裴嬴川如此驕傲的人,難道真的要他與痛恨的異族女子生子嗎?
而且,她一旦生下男孩,就是北安王嫡子,這也意味著,北安王一脈永遠(yuǎn)無緣皇位。
似是察覺到她的顧慮,裴嬴川沒再說話。這些問題他不是沒想過,但激情退卻,如今冷靜下來,他還沒想好到底要不要為了云珈藍(lán)去冒險。
糾結(jié)了半晌,裴嬴川道:“先睡吧。我會想出一個更好的法子。但是這個孩子,我想了下,你最好還是不要懷上。”
云珈藍(lán)心尖一痛,拉著裴嬴川的手卻不松,道:“裴嬴川,你能不能抱抱我?”
她一想起來廷兒慘死在自己眼前的模樣,就感覺渾身發(fā)冷。
裴嬴川輕笑了一聲,伸手將她攬入懷中,低沉的聲音里帶著幾分無奈:“你倒是會得寸進(jìn)尺。”
云珈藍(lán)將臉埋在他胸前,聞著他身上清冷的松木香氣,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稍稍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