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柳家。
云珈藍走后,柳硯舟一直沒有合眼。搖晃的燭火晃得宋氏也睡不著。
“好了”宋氏不滿道,“陛下召見她,必是天大的喜事。你發什么愁?”
柳硯舟道:“如今,北安王勢大。然而,不一定是好事啊!俗話說,盛極必衰”
“衰衰衰,哪有這么多衰氣?”宋氏道,“再說,柳朝陽在十幾年前就跟我們斷了關系。若是那小丫頭真的出什么岔子,又跟我們有什么關系?”
柳硯舟張嘴,想說什么。但吸氣又呼氣數次,愣是什么也說不出來,只能愁眉苦臉地坐著。
“就算北安王府哪天要倒,你也要趁著它還沒倒的時候,去幫瀾兒求個好差事。”
宋氏用小扇扇著風,理所應當道。
“如今商人地位低,難以入仕,我都能理解。但云珈藍好容易嫁給了北安王。讓他給驚瀾謀個差事,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
柳硯舟臉上的皺紋愈發深刻:“哪有你想的這么簡單喔!”
宋氏打了個哈欠:“你若真的為你那外甥女好,也該為驚瀾想想。她表兄入仕,對她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說罷,她將燭火吹熄,悠悠躺在榻上。
“我言盡于此,剩下的,你看著辦。”
另一邊。
云珈藍的雙頰燒得緋紅,唇卻蒼白干裂。
過了幾息,她臉上的驚恐與憤恨終于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蹙緊的雙眉。
”水”
裴嬴川立在一旁,眼神晦暗不明,透過燭火,直直地望著云珈藍。
“水”云珈藍又說了聲。
一眾婢女和家仆被裴嬴川的氣勢所碾壓,實在不知道王爺是什么意思,都不敢行動。
唯有驚蟄擔憂的不行,從旁邊食案上倒了碗水,要端給云珈藍。
在沙啞的嗓音又要溢出唇畔時,云珈藍就被一雙微涼的手捧住了臉。
裴嬴川的指尖沾著冷意,抵開她緊咬的牙關,將一勺溫水緩緩渡進去。
”咽下去。”他的嗓音冷硬,”敢吐出來,本王就灌你十碗黃連。”
云珈藍睫毛顫了顫,雙眉緊蹙著,將這碗熱水緩緩吞下。
“折騰我一夜,她倒是去睡了。”裴嬴川說道。
絲毫沒有提方才云珈藍說的話。
驚蟄仔細觀察著裴嬴川的神色,見對方沒有惱怒的意思,緩緩舒了口氣。
公主的夢話帶著些許烏蘭口音,大約是王爺沒有聽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