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他早已經跟山東布政使商議好了。
朝廷剿匪是假,弄死北安王,叫慶王立功,從而助裴天佑收買人心是真。
誰叫北安王功高蓋主,還不聽皇帝的話呢。
所以當他從山頭上,看見北安王的親兵入了山東后,一陣冷笑。
“模樣很俊,可惜了。”
他用千里鏡看著浩浩蕩蕩進城的軍隊。
裴嬴川一馬當先,松松挽著韁繩,胯下的戰馬通體烏黑,唯有四蹄雪白,是西域進貢的良駒,此刻卻被他馴得步伐從容,不急不躁。
身后鐵騎如潮,黑甲森然,無一人敢越他半步,整齊劃一地保持著距離,叫人心生恐懼。
驀然,范閭成注意到北安王身邊的一個女人。
那抹淡粉身影在鐵甲洪流中,宛如初綻的桃夭,云珈藍的腰身不及裴嬴川一掌寬,一張小臉白得像是新雪堆就,眼尾末梢如朱砂飛紅,垂眸時如菩薩低眉,抬眼時便成了妖精。
”這就是裴嬴川新娶的胡女啊”
范閭成喉結滾動。
夠帶勁的。
若是北安王死了
他能不能求裴天佑,把這個胡女送給他做妾?
似有所感,裴嬴川此時突然側身,玄色大氅一展便將那抹淡粉罩進陰影里。接著,似有似無地往范閭成這邊看了一眼。
范閭成立即脊骨冒汗。把千里鏡放下。
明明隔了很遠,他怎么注意到的?
早就聽聞裴嬴川用兵如神,但方才他那一下,哪像是神,更像是鬼!
娘的。
你就得意吧,反正你也活不了幾天了。
東昌府百姓夾道恭迎。
山東巡撫李樹滿臉堆笑。
天知道,他愁這個匪患愁了多久。
青云寨的山匪太多,又窮兇極惡。百姓連著官員都死傷無數。更別提三品大員按察使前幾天剛被他們梟首示眾。
由裴嬴川這個殺神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