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殿門。一道纖細(xì)的身影緩步而入。
陽光從她身后灑落,為她鍍上一層金邊。當(dāng)她走到大殿中央,掀開兜帽時,滿座嘩然。
“云珈藍?”云夷光猛地站起身,王冠上的珠串劇烈晃動。
云珈藍瑩瑩下拜:“兒臣參見父王?!?/p>
她抬起頭,目光平靜地與云夷光對視,“三年不見,父王風(fēng)采依舊?!?/p>
大殿內(nèi)鴉雀無聲。云夷光的表情從震驚轉(zhuǎn)為復(fù)雜,最終定格在一種刻意的冷淡上:“你回來做什么?北安王知道么?”
”聽聞蘭姨病了,兒臣特來探望?!霸歧焖{避而不答,聲音不卑不亢,目光卻掃向艷妃,”沒想到,竟看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p>
艷妃勾起紅唇,冷哼一聲,聲音甜得發(fā)膩:”公主殿下遠(yuǎn)道而歸,怎么不見北安王相伴?“
她意有所指地掃過云珈藍的腰身,”莫非是嫌棄嫁過人的女子不夠新鮮了?”
大殿內(nèi)頓時響起幾聲壓抑的嗤笑。幾個南疆使臣交換著眼色,目光肆無忌憚地在云珈藍身上打量。
云珈藍不慌不忙地理了理袖口,忽然抬眸一笑。這一笑如冰雪初融,竟讓艷妃下意識后退了半步。
”娘娘說笑了?!痹歧焖{聲音清越,每個字都像玉磬敲擊般清晰,不咸不淡地扯謊,”北安王軍務(wù)纏身,說讓本宮先回烏蘭?!?/p>
她撫過腰間盜來的龍紋玉佩,”這枚玉佩,便是王爺親手所贈。臨行前,王爺還特意囑咐”
云珈藍忽然抬眸,眼波如刃,”若有人對本宮不敬,可先斬后奏?!?/p>
艷妃臉色微變。
云珈藍忽然向前邁了一步,“至于娘娘關(guān)心的新鮮本宮離京時,太醫(yī)剛診出兩個月喜脈。”
這句話像一塊巨石砸進死水。朝臣們頓時騷動起來,幾位老臣甚至激動得胡須直顫。
北安王世子意味著什么,在場無人不知。
云夷光猛地攥緊王座扶手,指節(jié)發(fā)白:“珈藍,此話當(dāng)真?”
”父王若不信,可傳隨行太醫(yī)問診。”云珈藍目光掃過艷妃瞬間慘白的臉,”北安王說了,若是男孩,便取名裴廷’,取繼承兩國錦繡河山,光耀門庭之意?!?/p>
艷妃涂著蔻丹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她突然尖聲道:“誰知道是不是——”
”娘娘!”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尚書突然出列打斷,顫巍巍跪地,”老臣恭喜王上喜得外孫!此乃烏蘭與大慶永結(jié)同好的吉兆啊!”
有了北安王世子,何懼大慶鐵騎會兵臨城下啊!
幾位重臣立刻跟著跪倒,山呼之聲震得殿梁都在輕顫。
云夷光的表情從震驚逐漸轉(zhuǎn)為復(fù)雜的喜悅,最終化作一聲長嘆:“好好啊?!?/p>
艷妃孤零零站在原地,精心描繪的眉眼扭曲了一瞬。
“那又如何?”艷妃一挑眉尾,“誰不知道大慶戰(zhàn)神清心禁欲,你又該怎么證明,這是北安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