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頹然地跪在顧老夫人面前,“求母親饒過孩兒這一次吧,您就我一個兒子,難道真要看我去死?”
哪怕子女再不是,做母親的總會心軟。
顧老夫人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兒子,一瞬間仿佛老了十歲,幾次想開口卻抖得說不出話。
沈鳶看向顧老夫人,眸底閃過一絲不忍,“祖母若不想住在顧府,孫媳愿接祖母同住。”
“好孩子,你祖父在這呢,祖母哪都不會去過來扶祖母起來。”顧老夫人朝沈鳶招了招手。
顧老夫人起身,她走到顧侯爺面前,抬手一巴掌重重扇在了他臉上。
“你個逆子!”
顧侯爺被打得偏過頭去,“母親教訓的是,兒子再也不敢了。”
顧老夫人又是一巴掌扇在他臉上,“你太讓我失望了!”
說完走到顧淮凌身側坐了下來,“凌兒,家丑不可外揚多少雙眼睛盯著你,你絕不可處置你父親,這件事交給祖母來處置。”
顧淮凌看著顧老夫人那雙布滿皺紋的眼睛,終是不忍祖母傷心,點了點頭。
顧侯爺重重松一口氣,跌坐在地上,不管怎樣命保住了。
他才剛松一口氣,就聽顧淮凌冷而淡的聲音徒然鋒利,“明日早朝,我要見到侯爺?shù)霓o呈。”
顧侯爺臉色一白,這是要了他的命啊!
五月初,顧淮凌同沈鳶從侯府搬了出來。
兩人府邸不算大,可沈鳶卻很喜歡,府中一草一木她都親自照料。
細碎的陽光下,顧淮凌挽著袖子,露出線條極為好看的小臂,正在專注地搓著麻繩,他腳下是一塊上好的松木板。
木板光滑,還散發(fā)著清洌的木香,是他特意尋來給沈鳶做秋千的。
沈鳶坐在一旁躺椅上,吃著葡萄喝著酸梅湯。
終于在看到顧淮凌額頭細密汗珠那一刻,良心發(fā)現(xiàn)。
她端起自己喝過的酸梅湯,走過去,拿出帕子輕輕按在他額角。
看著他矜貴獨絕的側顏,輕聲開口,“夫君,喝些酸梅湯歇息一會。”
顧淮凌看著那烏漆嘛黑的酸梅湯皺了皺眉。
他不喜酸,可阿鳶卻喜歡這種酸酸甜甜的口味。
沈鳶看著他為難的表情,起了捉弄人的心思。
“夫君是覺得酸梅湯不好嗎?都怪我,沒能摸清夫君喜好。可是那怎么辦?我喜歡的夫君也要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