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覺得胸口堵得慌,仿佛有人在他心上系了根繩子,而繩子的另一端,攥在那個月白色的身影手里。
陜西總督府的管事恭敬地遞上請柬:“總督大人想請施大人過府一敘。”
施聞樓掃了一眼燙金帖子,不置可否。
陜西總督趙明德此番邀請,聯姻之意昭然若揭。
若是往日,他或許會考慮這門能鞏固權力的親事,但此刻……
“回去告訴趙大人,我屆時定當前往。”他語氣平淡,心里想的卻是要如何讓那個拒絕自己的小女子改變主意。
……
晚間,施府東院的燈籠全亮了起來。
謝玉蘭在聽雨軒離,正倚在窗邊繡帕子,忽見廊下人影幢幢。
正看見堂少爺施臨淵帶著兩個粗使婆子,押著兩個披頭散發的女子。
她指尖銀針一頓,知道是施臨淵回來了。
今夜施家注定不平息,那么那兩個姨娘……
大概是她們的處境相似,謝玉蘭有些惋惜。
但是她有心無力,第二日,她托了施聞樓身邊的秋實幫忙打聽打聽發生了什么。
這已經是第八個來找自己打聽消息的人了。
秋實很不想說,不過看是謝玉蘭,想到那日謝玉蘭也在,他沉吟道:“臨淵少爺近日獨寵柳姨娘,小少爺也跟著親近,周姨娘便心生不滿,故意擠兌小少爺的乳娘,沒想到就出了這樣的岔子。”
謝玉蘭沒想到就是因為爭風吃醋,忍不住問:“那處置呢?”
秋實道:“臨淵少爺已經將周姨娘連夜送走了。”
說是送走,但其實這是秋實委婉的說辭。
依照施臨淵昨晚發的那樣的脾氣,就算他愿意只是送走,施老太太也未必肯。
所以八成是送到了窯子里。
謝玉蘭聽出了秋實的潛臺詞,她的呼吸一滯。
果然……
這就算是做了姨娘,也逃不過被人拆皮扒骨的結局。
她不由慶幸,自己拒絕得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