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絲毫聲音,顏子衿只得轉(zhuǎn)動著眼珠,審視著周圍的一切,顏淮伏在自己身側(cè),大概是在床邊坐了許久,感到累了便就這么直接休息。
顏淮還抓著自己的手,但此刻顏子衿暫時還感覺不到右手的存在,自然也做不出什么反應(yīng),想他大概是累極,自己舉著左手活動了這么久,竟然都沒察覺到半點。
于是顏子衿便放下手,就這么靜靜看著顏淮休息,看得久了,怕他這樣伏著睡不好,想到剛才的事情,伸出左手,學(xué)著顏父對她做的那般,小心翼翼地落在他的頭頂。
手指剛落在顏淮頭頂,便見眼前人身子忽地顫了一下,緊接著顏淮立馬坐起身,顏子衿看著顏淮臉上的表情從詫異到驚喜,試著開口說些什么,可還是無法出聲。
見顏淮激動得要起身去叫人,顏子衿不知哪里冒出來的力氣,坐起身伸手用力抱緊了顏淮,幾乎是條件反射地顏淮立馬用力將她回抱住,感受著溫暖又熟悉的懷抱,顏子衿這才有一種自己真正活過來的想法。
“我……我活過來了?”顏子衿努力了許久,這才終于有些喑啞地發(fā)出聲音。
“胡說什么,你只是累了多睡了幾天,如今醒來便好了。”顏淮啞聲說著,可身子卻還在不住發(fā)抖。
“可我分明……”
“醒來就好,醒來就好。”顏淮打斷了顏子衿的話,這幾天的經(jīng)歷對他來說實在不忍回想,更不愿再次提起,“可覺得渴了,還是覺得餓了,我讓木檀她們替你備些吃食。”
“顧宵……顧宵呢?”
“死了,官兵在崖下只尋到幾截殘肢。”
顏子衿一時啞然,她自然是知曉從那山崖墜下是個什么后果,可親耳聽見時還是不由得心里一顫,但隨后忽而意識到什么,從顏淮懷里掙脫道:“我、我是不是沖動了——我、我記得他、你們是不是一直在找他?他、他如今死了,你們是不是問不出、可、可是我——”
話還沒說完,顏淮立馬打斷了顏子衿的語無倫次,他將顏子衿抱在懷里,手掌輕拍著她的后背以示安慰:“沒事的,沒事的,要從他身上知曉的我們都已經(jīng)查到了,不需要了。”
“真的?”
“真的。”
顏淮不會騙她,顏子衿點了點頭,隨后又開口道:“可我記得,那時我已經(jīng)……”
明明顏子衿記得自己當(dāng)時已經(jīng)毒發(fā),連顧宵那般都沒了辦法,更莫說自己了,縱使顏淮之前給自己吃的那些丸藥還有作用,可顏子衿只想著能夠比顧宵多拖延一會兒,哪里還會來得及?
許是怕顏子衿這一醒來就在多想,顏淮將后續(xù)的事情盡數(shù)告訴她,原來因為那丸藥作用,加上顏子衿一直避免自己情緒波動,毒素未深入心脈,即使毒發(fā)嘔血,但情況卻比想象的要好很多。
當(dāng)時有人瞧出顏子衿這是毒發(fā),于是顏淮抱著她一路策馬沖回永州城內(nèi),此時駱州和蒼州兵馬已經(jīng)趕到,在喬時松帶著皓羽營的幫助下將城中完全控制,長公主命人扣下羅新川及其家眷,又讓人立馬將其貪贓枉法草菅人命的證據(jù)盡數(shù)搜羅完畢,只等駱州派來的代任官員到了,將永州之事盡數(shù)接手。
顏淮抱著顏子衿徑直沖到長公主面前,也顧不上其他,徑直跪下磕頭哀求,幸在長公主這毒配有解藥,幫著顏子衿服下后,又催著吐了幾口毒血,這才徹底解了毒。
顏子衿雖因藥性昏迷了好幾日,好在能夠自主吞咽,木檀她們幫著喂了幾貼藥后,已經(jīng)恢復(fù)不少。
顏子衿默默聽著顏淮說完,眨巴著眼睛小聲問道:“你真的跪下求長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