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么大事,如今也只剩疤痕,再養養就消了。”顏淮站在床前,見她這般動作,也知道此事終究躲不開,輕聲安慰道,“你要是怕,我再穿上衣服就是。”
顏子衿慣是知道顏淮戰場上刀光劍影,受傷是家常便飯,可這傷口瞧著就極深,在腹部勒了長長一條傷疤,哪里是顏淮口中的小事。
又想起顏淮肩上一道青紫傷痕,剛才觸及顏淮背部時,也摸到一條傷疤,光是這三條疤,便是自己不知情時新添的,那背上傷疤,顏子衿想著大概是那時在寶船上,顏淮被三當家劈中留下的,可這肩上的傷,又是何時受的?
見顏子衿的目光落在自己肩頭,顏淮也不隱瞞,便說是之前討匪時傷的,不過有肩甲護住,只是青了一塊并未傷到骨肉。
聽顏淮提到討匪,顏子衿旋即想起在山上聽到的鷹嘯,蒼州雖也有鷹鳥,可聲音卻細若鶯啼,多幾分嬌弱,哪里會是那般洪亮蒼勁。
這么一想,又看向顏淮雙手,左手小臂果然有幾道老舊抓傷。
“你何時馴養的鷹?”顏子衿開口問道。
不知道顏子衿從哪里知道的此事,畢竟顏淮并不是隨身帶著,大多時都是交給奔戎棄毫他們照料,連林玉生都不知曉。
“去往白云郡時路邊拾撿到一只金雕雛鳥,見它父母不在,想著丟它在那兒定活不過寒夜,就帶回來悉心照養,如今雖剛學會飛,但生性勇猛,也有幾分擒敵本事。”
顏子衿微微頷首,忽然輕嘆一聲笑道:“我那時在山上也聽到了,只是……只是沒想到是你養的。”
顏淮剛準備伸手替顏子衿挽發,聽見她這么說頓時停了動作,那只金雕他當時本來沒打算帶上去,誰知中途這鳥兒竟跟來相助。
金雕嘯叫時顏淮離山寨近在咫尺,若顏子衿也聽見聲音,豈不是當時她就在寨中?
想到這里顏淮頓時心如刀絞,既然如此,若自己當時再堅持一會兒沒有下山,是不是那個時候就能顏子衿相見?
“這傷也是白云郡時受的?”顏子衿沒注意到顏淮神色,指了指顏淮腹部問道,顏淮點了點頭悶聲應了沒有否認。
“怎么受的?”
“大約是白云郡的時候,一時失神遭了敵將襲擊。”
“什么叫大約,什么又叫失神,戰場上刀尖無眼,怎么這么不小心!”
顏子衿心里生急,沖著顏淮語氣重了幾分,接著又看向那傷,眼底頓時發熱,轉念又想,若時間沒有算錯,顏淮在白云郡拼殺的時候,自己正好被顧見卿他們擒住擄上山。
這么一想,顏子衿掩著唇落了幾滴淚,但隨后卻不知怎么想的,張口含住顏淮腹上傷痕。
顏淮猛地收緊了腹部,連呼吸也滯住,沒曾想顏子衿竟會做出這樣的動作,他難得慌亂,一時間僵在原地手足無措,渾身滾燙得冒著汗。
“衿娘、衿娘你等等……”
顏淮粗喘著氣,不由得躬了些身子,顏子衿見他要躲,便又往前湊近了些。
“衿娘!”顏淮急忙止住顏子衿的動作,他此刻雙眸發紅、氣喘如牛,額角已經忍出了汗,他伸手托著顏子衿的下巴,手心滾燙得顏子衿有些難受得蹙眉。
“別這樣……別這樣……”
顏子衿看著顏淮的眼中情欲熾盛,似是埋伏了只猛虎餓狼,幾分懼意欲躲,可如今渾身發軟,輕打著顫兒,輕喘著氣兒,幾乎要就這么癱化在顏淮懷中。
眼見著他這股兒火壓不下,顏子衿也不甘愿就此罷休,雙手環住他的脖頸,趁勢一用力,兩人便跌入紅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