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時慕棠姐姐也會在。”顏子衿被宋珮這么一提點頓時茅塞頓開,左手握拳在右掌心輕輕一敲,“這樣做是為了后面慕棠姐姐和太子殿下的婚事吧。”
宋珮沒有回答她,而是繼續(xù)往下說道:“太子下聘定親意味著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此時若是能夠傳來捷報那更是錦上添花。至于江南那邊的事,我想其實并不是什么棘手的事,所以也僅僅只派了你哥哥他們幾個人去處理,說不定他們一開始打算的是這樣,不過誰會想到漠北忽然就出了事呢?”
“你大哥鎮(zhèn)守邊關(guān)多年,威名赫赫震懾漠北,誰都知道只要宋將軍在邊關(guān)一日,那些外夷便不敢前來冒犯。”
“代價就是我都快忘了大哥長什么樣子了。”宋珮目光看向窗欞外的綠葉垂枝若有所思,“我上一次瞧見他還是四年前,他抽了空回京述職,我和祖母站在人群里遙遙地看著他。大哥騎著馬走在前方威風(fēng)凜凜,那會兒整個京城的男兒都比不上他,可祖母卻偷偷哭了起來,我問她怎么了,祖母說大哥受了那么重的傷,她瞧著心里難受。”
說著宋珮伸出手指在左臉頰上劃了一下又繼續(xù)道:“這么長,甚至剛落了痂,聽說是和敵人交戰(zhàn)時被對方的刮骨金刀所傷,差一點就割到了脖子。”
聽宋珮這么說顏子衿不由得身子打了個寒噤,她下意識伸手抹了抹脖子,這么就過去光是她聽著就覺得手腳冰涼,也不知道身為當(dāng)事人的宋家大哥,他心里對這件事是個什么想法,是覺得心有余悸還是早已見怪不怪?
“我大哥可是個能自己解決絕不讓別人插手的倔脾氣,如果不是他點頭,大將軍他們是絕不會帶兵前去的。”
顏子衿聽宋珮這么說完心里也不由得擔(dān)憂起來,尤其是她得知顏淮此番也秘密前往邊關(guān),或許真的是因為太過兇險,連他自己也拿不準(zhǔn),所以才沒有告訴家里嗎?
可顏淮這樣一言不發(fā)地就去了,若是真出現(xiàn)什么意外,難不成要到那個時候才告訴母親和弟妹他們嗎?
顏子衿在心里胡思亂想著,忽然腦海里又浮現(xiàn)出父親的背影,一時間心中憋悶眼眶不由得酸脹起來,可如今這個情況卻由不得她在這里失禮,這件事本就是宋珮秘密告知她,若是惹得他人注意問起來,顏子衿一時半會兒還找不到借口搪塞。
宋珮見顏子衿低著頭不說話,便坐起身子湊近些讓她抬頭瞧著自己,看見顏子衿已經(jīng)有些泛紅的眼角,她這才意識到自己說話的時候全憑著自己掌握的信息,全然忘了顏子衿被顏淮一直小心護著,有些事情顏淮不想讓她知道,更別說顏子衿和顏淮兄妹之間感情深厚,不像她家里那般,自己有時候還會不管不顧和二哥時不時互相損上幾句,所以這回宋玟被叫去漠北,自己反倒沒怎么覺得有什么擔(dān)心的。
“是我說話只顧著自己想到什么說什么。”宋珮伸手將顏子衿摟在懷里,“我不是要惹你擔(dān)心,我說這些本是想著你家里情況,你哥哥如今可以說是顏家的頂梁柱,無論怎么樣總得說一下讓你放心些,結(jié)果我自己在這里自言自語,東說一句西扯一句的反而令你誤會。”
宋珮本意也不是這樣,她說這么多本來想說的是現(xiàn)在這個情況,她二哥此番被叫去漠北,自然不會是為了把戰(zhàn)敗的消息傳回來。她大哥不是只會悶頭打仗的莽夫,他好歹也是宋家長子,審時度勢也明白這個時候京城的形勢如何,這件事不能像平日的戰(zhàn)事那般自己解決了就好,所以這才讓步,一邊寫信叫宋玟過去一邊同意大將軍帶兵前去為太子的婚事添添彩,既然如此,這件事無論如何也決不能失敗。
若真是形勢嚴(yán)峻就算宋珮?biāo)蟾绮徽f,以大將軍的性子,也萬不會同意顏淮他們輕裝簡行前去拿這種事情當(dāng)彩頭。
“邊關(guān)戰(zhàn)事可不是小打小鬧,大將軍和我大哥自有定奪,說不定你哥哥就和我二哥一樣在一旁看熱鬧。等到事情解決班師回朝,還能趕上你們的及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