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九、
顏子衿并未說謊,手上那些細痕傷疤與她來說本算不得什么,不過是磕磕碰碰的小傷,養好便忘了,就連手上燙傷,除了一開始挑破水泡時,疼得要咬緊手帕才行外,都不覺得有什么。
這些顏子衿都不怕的,除了去年中元十五夜,家家祭祖,黃紙火星飄搖上天,顏子衿那時還是燕瑤,無親無故無過往,獨自一人在江邊燃著香。
江水浩蕩,天地孤寂,獨留她一人不知何處去,那個時候,顏子衿才害怕得快要哭出來。
那時她有多怕,與顏淮相認時哭得便有多撕心裂肺。
顏淮不知道顏子衿此時所想,只是看著顏子衿手上的疤痕,他自然看過林玉生他們巡山的回報,也得知顏子衿那是口中所說山洞的情況。
那里與山中大火相隔時間并未有多久,周圍的樹木幾乎都燒成焦炭,若真處在其中,即使不被燒死,也會被濃煙活活嗆死,那樣的情況,顏子衿又是怎么逃出來的,直到現在,顏淮想起這件事時還有些心有余悸。
見顏淮不做聲,顏子衿以為他這是瞧著自己手上的傷后心里又在亂想,本來還要開口勸他別擔心,但隨即又想,自己之前不也糾結過若是與母親相見,要怎么才能解釋手上的這傷。
顏淮和她,還真就彼此彼此。
不喜歡一下子就讓氣氛這么沉悶下去,顏子衿見顏淮唇上胭脂正濃,忽而覺得若是在他眼角也添上一抹紅,會是個什么模樣。
另一只手伸出,鬼使神差地用拇指落在顏淮的眼角,窗欞上的蝶翼掛飾被燭火映照,不偏不倚落在此處,仿佛正落在顏子衿的指尖。
一時間癡愣,顏子衿看著顏淮眼角的蝶影,不知是影顫還是心顫,亦或者是顏淮的長睫拂過,她像是被什么刺到般,想要抽回手卻被扣住手腕,而另一手還是被顏淮握在手中。
手心沁出細汗,顏子衿有些不自在地想要拿走,可顏淮卻換了動作與她十指相扣,被抓住手腕的手臂被輕輕一帶,整個人撲入顏淮懷中。
胭脂染下的唇印落在下巴頸側,最后在顏子衿唇上又覆蓋一道旖旎,她與顏淮十指相扣的手被反剪抵在腰窩,顏淮的另一只手按著她的后腦,霸道地不讓她躲閃半分。
心知顏淮這又是想要她,顏子衿還是怕了,便掙扎著要躲開,顏淮不肯放過,順勢將她壓抵著憑靠,后有憑靠前有顏淮,顏子衿實在避不了一點。
“顏淮你唔——你別——”
此番顏淮不像以往,恨不得將她小舌纏成一灘春水,而是一次又一次的啄吻深含,回回都將她的喘息輕喚打亂,曖昧得碎成音節。
“衿娘。”顏淮低喚道,還不等顏子衿應下,他又繼續喚道,一聲又一聲,夾雜在親吻中,恨不得就這么刻在血肉骨髓里。
顏子衿被親得身子燥熱,手胡亂地扒拉著四周,旁邊的胭脂盒子被掀得七零八碎,指尖沾了個萬紫千紅,又肆意涂抹在顏淮的衣衫與拉扯間裸露的xiong膛上。
以前顏淮與好友們備考讀書,閑時也尋了那些風月艷詞去看,其中他記得有一位自詡姑射道人的女子,寫了一闕《胭脂娘》:
胭脂濃,羞紅牡丹叢,玉臂啷當爭月皓,輕羅裹腰,纖纖寸帶繞。巫山遺玉云鬢梢,煙眸瀲滟,試探云雨悄,花合蕊顫情髓燒,只把聲兒嬌。
風月全作骰子拋,鬢頹體酥,更將意狂縱。微覺春涌,忘憐胭脂濃,娥眉輕蹙,哭將情郎抱。恣情無限,羅帕輕掩,羞將啼痕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