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城外山花正好,可顏?zhàn)玉圃缫褯]那個(gè)心情去看,木箱上用來描畫紋樣的紙筆隨意擺在原處,隨著車輛晃晃悠悠,她抱著膝蓋靠著車壁,車窗處的簾子被風(fēng)一陣一陣吹起,外面的光線透過縫隙在她臉上明明滅滅。
沉悶的氣氛久了,竟逐漸攀附上一絲困意。
忽聽得一聲馬鳴,顏?zhàn)玉撇煊X到車馬停了下來,剛直起身子,便看見一雙修長的手掀開車簾,顏淮見她蜷在一處,先是隨即愣了一下,隨后還是俯身進(jìn)了車廂在另一旁坐下。
“我先睡會(huì)兒。”顏淮瞧著顏?zhàn)玉谱ブ凵吓?,如臨大敵地瞧著自己,靠著車壁隨口說了一句后閉上了雙眼,不算寬敞的車廂里,兩兄妹之間卻隔著極大的空隙。
顏?zhàn)玉谱匀皇前朦c(diǎn)也睡不著,可又不敢驚動(dòng)顏淮,只得忍耐著去聽著外面的車輪馬踏聲,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只是車馬忽然一陣顛簸,便聽得“啪”地一聲,顏?zhàn)玉蒲暱慈?,那本來放在木柜上的竹筆,正巧掉在顏淮身側(cè),那沾了墨還未干的筆尖輕輕晃動(dòng),試探著準(zhǔn)備侵染顏淮的衣角。
顏?zhàn)玉票静蝗ス埽蛇@般時(shí)不時(shí)瞧著,反而又開始擔(dān)心墨汁污了箱內(nèi)墊著的軟墊,雖不是什么名貴料子,但又怕那些下人懶散慣了,索性一把丟了去再費(fèi)錢去弄新的,顏家明說也不差這點(diǎn)錢,可也不該如此鋪張。
顏?zhàn)玉蒲劢悄抗馄沉艘谎垲伝?,見他呼吸均勻,只是頭輕輕點(diǎn)著像是早已睡熟,便壯了膽子將雙腿偏向顏淮那一側(cè),小心翼翼直起身子來,壓著衣料摩擦的聲音,跪伏著稍靠近了一些,顏?zhàn)玉蒲垡娭焓直隳軌蜃≈窆P,上半身不由自主地往前傾去。
然而就在她握住竹筆的一瞬間,一只手突然握住她的手腕,抬眼看去,顏淮不知何時(shí)已經(jīng)睜開雙眼瞧著她,身體本能地涌起一陣顫栗,即將發(fā)出一聲驚呼來。
木檀牽著顏淮的馬行在車廂右側(cè),聽得車壁內(nèi)猛然傳來一聲撞擊聲,她只是微微看了一眼,連忙又移開目光,似乎早已習(xí)以為常地視若無睹,她握著韁繩地往前行著,隨行的下人們也同她一般沉默著前行,唯有車夫時(shí)不時(shí)發(fā)出一聲“啾啾”的聲音,指揮著拉車的馬兒。
顏?zhàn)玉频捏@呼被顏淮的吻封入口中,他將顏?zhàn)玉茐涸谏硐?,一只手?jǐn)堊∷难?,另一只仍舊牢牢握著顏?zhàn)玉谱ブ窆P的右手腕。顏淮的吻一如往常一般深沉,可偏偏顏?zhàn)玉埔Ьo貝齒死死不放,顏淮見她抗拒,放在腰部的手便下意識(shí)用力一掐,顏?zhàn)玉瞥粤送矗粫r(shí)間松了力,隨即毫不猶豫地深入,在探到她小舌的一瞬間如同久逢甘露般吮吸。
“衿娘……”多日的思念此時(shí)總算得以傾泄,顏淮仿佛嘆息地輕聲喚道。
顏?zhàn)玉拼藭r(shí)只恨自己身邊沒有鈍器,可以好好給顏淮一個(gè)教訓(xùn),自己身子被他壓住,唯有一只手尚可活動(dòng),可無論她怎么掙扎推搡,顏淮也沒有半點(diǎn)放過她的動(dòng)作,甚至還將她柳腰抬起,強(qiáng)迫著她仰起脖子,狠狠在他手臂上用力掐了一把,也只得聽見顏淮輕哼一聲罷了。
眼瞧著無濟(jì)于事,顏?zhàn)玉粕嗉鈷哌^虎牙,她瞪了顏淮一眼,隨后果斷地朝著他的唇角用力一咬,沒有絲毫的心軟,以至于咬下去的一瞬間,便有濃烈的血腥味在二人口中彌散開來。
可哪怕這樣做了,顏淮也沒有半點(diǎn)放過她的樣子,松開握著顏?zhàn)玉剖滞蟮氖执蛩闵烊胨娜瓜?。顏?zhàn)玉谱匀徊豢赡茏屗@般放肆,皆是制住對(duì)方的動(dòng)作,只不過原先是顏淮制住了她的手腕,現(xiàn)在反倒是變成顏?zhàn)玉扑浪雷プ∷氖帧?/p>
木檀在外瞧著臨近城門,伸手在車廂外壁上敲了敲,顏淮聽見聲音,便知不可再糾纏,依依不舍地松了口,顏?zhàn)玉谱プ∵@一空隙又是回敬地一咬,隨即一把將他從身上推開。
顏?zhàn)玉迫虙暝饺缃褚呀?jīng)近乎脫力,但還是強(qiáng)撐著坐起身子,背對(duì)著顏淮用手絹拭去唇上沾染著的血跡,但瞧了一眼手絹,又覺得上面的血跡礙眼,立馬隨手丟在一旁。
顏淮順勢(shì)拾起手絹擦去嘴角的血跡,柔軟的布料擦過咬痕帶來輕微的刺痛,可他并不在意這些,之前見顏?zhàn)玉坪敛华q豫地丟開,想必還給她也是相同的結(jié)局。
將手絹收進(jìn)懷中的同時(shí)車馬恰好駛?cè)氤莾?nèi),一時(shí)間外面人聲鼎沸,駛了許久,顏淮才聽得顏?zhàn)玉祁澛暤溃骸叭缃窕丶胰ィ€望兄長處處自重?!?/p>
“叫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