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恨地說著,手上不自覺用力,捏碎了手里的茶杯,那清脆的落地聲,令岑輕霄心頭一跳,險些沒跪下去。
人在危險的時候不一定能作出及時的反饋,因為可能是嚇傻了。
俞菽卻是話鋒一轉(zhuǎn),又笑了起來,“魔修就魔修,魔修有什么不好的?照樣吊打那些沒本事的家伙。”
她看著岑輕霄,“你是我收的第一個徒弟,為什么會收了你呢?因為覺得我們之間很相似。當然,這世上的人千千萬萬,從來沒有一個是一模一樣的。我的人生,你到目前為止的人生,自然是不同的。”
這樣的話很容易引起強烈的共情,岑輕霄覺得呼吸有些不暢。
“這樣吧,你有什么覺得遺憾的事,可以跟我說,也可以現(xiàn)在去做。無論是什么樣的事,我在這兒,就沒有人敢為難你。”
“多謝尊上!”
岑輕霄先表示感謝,卻沒有直接說出來。
“看來你是不打算跟我說了,那便去做你想做的事。”
“是,尊上。”
因為俞菽這么說了,岑輕霄就必須離開去做她想做的事。這是在北山禁地這段時間的相處得到的經(jīng)驗。
寶貴的經(jīng)驗。
岑輕霄走出了茶室,并且隨后走出了這座宅院。她站在外面的道路上,回頭看了一眼。
普通人是看不出來問題的,但是岑輕霄作為七階修行者,卻可以看出一點兒端倪。
這座宅院,使用了很高明的隱匿手段,從外界路過的人很容易就忽視它的存在。意識不到某個物什的存在,這本身就是后者最好的隱匿手段。
若只是從旁經(jīng)過,岑輕霄也不敢保證自己能發(fā)現(xiàn)蛛絲馬跡。說到底,她現(xiàn)在不過是占著某種便利罷了。
目光收回,岑輕霄看向京都城區(qū)方向。
人在飛黃騰達之后,會有炫耀的心思,也會想要懲罰那些曾經(jīng)欺負過自己的人,想要出一口氣。可是,一個人要是在短時間內(nèi)見識到巨大的變化,知道了人與人的差距比人與狗的差距還大,有些計較,反而能放下了。
所以,一路走來,岑輕霄仔細思量過,她發(fā)現(xiàn)從始至終未能放下的,就只有一個姜寧郁。
說不上理由,就是心里裝著這么一個人。
難道是姜寧郁的反應(yīng)一直未能令她滿意嗎?
岑輕霄嘴角微微上揚,她要好好地想一想,要如何才能徹底出了這口氣。
這似乎,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