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淮和她手中的這碗雞湯,有什么關聯?
還有,他為什么渾身都濕透了?
一個個問題從溫久的腦子里冒出來,卻得不到答案。她只是捧著那碗雞湯,僵硬的站在原地。
程淮的手還懸在半空中,他站的那塊青石板上,洇開一片深色水痕。
溫久望著那只曾經替她擋過蛇毒的手,此刻卻在微微顫抖。
“值得。”程淮望著溫久的眼睛,眼中情緒化開一片溫柔堅定,“只要能幫到她,我做的這一切就都值得。”
溫久的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重重地錘了一下。
宋輕雨扯了扯嘴角,“你還真是癡情種。你在冷水里泡著的時候,她在喝熱雞湯,這你都能忍?”
程淮的目光終于轉向宋輕雨,眼神里的客氣恭敬全都沒了,只剩下一片看透的漠然,“我知道她為什么選雞湯。因為你們長期虐待她,不給她吃飽飯。她選雞湯是對的,我支持她。只是令我感到意外的是,你和顧總居然這么容不下一個小小的女傭。既然容不下她,為什么又不肯放她自由?要把她困在這里,來滿足你們的虐待心理嗎?”
程淮說得憤慨,宋輕雨卻不意外然地聳聳肩,“程醫生,別把自己說得那么高尚。這件事要是被你未婚妻伍小姐知道,你和你家族都要面臨很多困難吧?伍家三代單傳的獨生女,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程淮下頜線繃緊,眼底閃過一抹復雜的情緒。
溫久明白了,他的確有未婚妻,他的確要訂婚了,而且這門婚事,直接關系到他身后整個家族。他做不了主,也不能做主,身上背負的太多,只能默默地接受。
“這是我的私事,跟這件事無關……”程淮聲音沙啞,明顯沒什么底氣。
“怎么會無關呢?”宋輕雨冷笑,“你為了一個流過產的女傭這樣深情,傳到伍家人的耳朵里,他們會如何想?聽說你父親剛爭取到的醫藥項目投資,還是伍老先生牽的線呢,要是你跟伍小姐的婚事黃了,你猜這樁生意還能不能做得成啊?”
溫久看到,程淮的手指微微蜷縮起來,指節泛出淡淡的白色。
她忽然意識到了什么——程淮前幾天一直沒有出現,可能并非他不愿意來,而是受到了某些外力影響。他今天來救她,可能會付出她無法想象的代價!
程淮看了溫久一眼,幾天不見,她又瘦了很多,手臂上又多了幾道鮮明的傷口。
他們一直在折磨她,根本沒停止過,哪怕她剛做了流產手術!
程淮咬緊牙齒,對宋輕雨說:“不管你怎么說,今天我來就是要帶她走。如果你不同意,我給顧總打電話。如果顧總不同意,我就報警,我出錢給她請律師,幫她打官司。就她這一身傷痕,拿出來就是血淋淋的證據。”
宋輕雨頭疼的很,“程淮,我好話跟你說盡了,你就是聽不進去是吧?你非要救她?還要給她請律師打官司?你以為你是誰?得罪了顧家,你們程家灰飛煙滅得更快!”
“她那一身的傷,都是她自己作出來的,跟我們有什么關系?誰能證明她身上的傷是我們弄出來的?而且她本來就是我爸的小老婆,在我家里的時候總是想方設法的勾引我爸爸。我就是不愿意讓她做我后媽,我才故意把她帶過來,讓司忱壓著的。你以為她只對你做出這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嗎?你錯了。前兩天她還勾引了司忱的弟弟顧尋呢。”
“程醫生,我勸你一句,渡人先渡己。況且也不是什么人都適合被度化的。”
宋輕雨說了那么多,程淮仍是一個字不愛聽。
他拿出手機,“我給顧總打電話……”
宋輕雨皺眉,她不想讓顧司忱知道家里的事情,更不想讓他覺得,她為難了程淮。
因為程淮不僅僅是他的私人醫生,更是和他一起長大的朋友。
顧司忱就跟她說過,要看著點溫久,不許溫久勾搭程淮,毀了程淮。
他是關心程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