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堯前看了一眼這個高大魁偉的少年,心說這是哪個瓜子兒里蹦出來的臭蟲?
因為鹽商沒資格參與醉仙樓的酒宴,雖然聽了些傳聞,但誰也想不到眼前的少年就是林府那個教書先生。
“你是何人,竟敢胡言亂語,陷害本官?正如林大人所說,本官家財豪富,又得林大人信重,為何要害林大人?”
九品虛銜也是官,面對一個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自稱本官可以在氣勢上先壓對手一頭。
賈雨村的目光掃過眾鹽商,把那幾個面色慌亂的人一一記住,而后淡淡的開口道。
“因為在林大人來之前,你們販賣的鹽遠遠多于鹽引。一份官方鹽引,除了代表財富,也代表著重稅。
而不通過官方鹽引賣出去的鹽,卻是不用交稅的。更何況,朝廷發放的官方鹽引本就不夠用。
歷代巡鹽史,很多下場都是被革職甚至流放,就是因為收受鹽商賄賂,私開鹽引,對私鹽買賣區別對待。
對百姓販賣私鹽者,喊打喊殺,對鹽商販賣私鹽者,視而不見。與鹽商沆瀣一氣,瓜分朝廷稅金。
而林大人剛直不阿,嚴查私鹽私引,你們眼看收買不動,就想讓林大人告病甚至死在任上,可對?”
施堯前臉色鐵青:“你這不過是妄加揣測!這婆子是個瘋子,那包粉末是什么也只是張華鵲說的,憑這就想給本官定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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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臨頭各掃門前雪
賈雨村呵呵一笑:“如今有人證,有物證,你若不服,還可再添旁證。
那包粉末是什么,不是張華鵲一個人說了算的,但朝中那么多御醫,總有幾個是認得的。
廚娘交代這一年多,她每個月都會在碼頭買魚時拿到一包藥。冰霜草不易得,既然林府藥不能停,你家里必然有存貨。
鹽捕有多少人,你不會不知道吧,你知道剩下的人去哪兒了嗎?
他們是去你家搜藥抓人去了!你的宅子再大,藏得住藥嗎?藏得住廚娘的丈夫和兒子嗎?
再看看這堂上的大刑,你覺得你抗得過去嗎?”
賈雨村氣勢如虹,排山倒海,施堯前默然片刻,目光掃過一眾鹽商,忽然冷笑起來。
“好,一人做事一人當,就是我干的,要殺要剮隨便你們!”
施堯前的氣質忽然變得這么硬,倒是出乎賈雨村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