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人都死了、閑著也是閑著和來都來了這三句話湊在一起,我還真找不到拒絕的理由——總之,這是我上任第一年接手的第一個家庭調節案例。”
“她的賭鬼丈夫出軌嫖娼多次,她和女兒冒著被打死的風險,向法院提起離婚訴訟,卻被法院以‘出軌不能算感情破裂,忍一忍算了’為理由,駁回離婚請求。”
白無常目瞪口呆:“……這是什么鬼話?我一個鬼都看不下去了!”
秦姝瞬間感覺找到了知己:“你也這么覺得對吧!太好了,有人跟我想法一樣就好。法院一審判決下來的時候,我還以為是我腦子出問題了呢。”
白無常咬牙切齒:“可惡,我遲早得去查查這個男人的命簿看看他什么時候死。”
秦姝沉默了一下,真誠建議:“要不我們晚點走吧?”
一直覺得秦姝和白無常的聊天活像是相聲,因此不愿加入這對活寶的談話的黑無常,此時也對秦姝的建議產生了興趣,破天荒地加入了這對相聲組合:
“怎么說?”
秦姝:“說來話長……總之,在省人民法院判決‘出軌不算感情破裂不能離婚’之后,我作為婦聯主席親自打了申請,強行讓她和男方分居,三年后以‘分居時間過長感情破裂’為由,讓她脫離了苦海;同時致電警方,加大對違法產業的打擊力度。”
在白無常一邊查閱命簿,一邊發出的“可這男人不是還活著嗎”的疑惑聲中,秦姝繼續道:
“他和女方分居后,我建議律師持續關注男方的財政狀況,果然失去了妻子的規勸后,此人愈發沉迷賭博,前后挪用公款多達五百萬。他們一離婚,我和律師就立刻提交證據起訴,判決已經下來了,再過兩天就是注射死刑執行日。”
秦姝話音落定后,白無常也看見了命簿上血紅的那一行“余壽兩日”,瞬間對秦姝心服口服,只是還有一點不解:
“等等,為什么要離婚后再判這個男人死刑?要我說,這種負心漢死得越快越好。”
秦姝耐心地解釋道:“你看見那個年輕的姑娘了嗎?歹竹出好筍,這可是華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女院士,多出息啊,我看著就心里舒服。離婚后再判決,生父的犯罪記錄才干涉不到她,她才能順利從政!”1
白無常瞬間陷入了沉默,隨即飛快地翻起了手里的命簿,動作快得都出現了殘影,書頁翻動的“嘩嘩”聲宛如傾盆驟雨。
秦姝沒搞懂他這是在查閱什么,還以為他在查那個賭鬼的命簿呢,便好心提示道:“肯定是兩天后,別查了,我記性很好,不會記錯的。你已經等了我三天了,要不再多等等把那個賭鬼一起帶走,免得再跑一趟?”
然而秦姝的這番話并沒能勸住白無常。這位經驗豐富的鬼差難得失態至此,半晌后才停下了翻閱命簿的手,滿臉震驚地抬頭看著秦姝,顫聲發問道:
“你再說一遍,你叫啥來著?”
秦姝滿頭霧水地重復了一下自己的名字:“秦姝。‘秦王掃六合’的秦,‘靜女其姝’的姝。”
她話音一落,饒是最冷靜的黑無常也瞪大了雙眼,白無常更是失聲驚呼:“閻羅大王在上,原來是你啊!我說怎么越聽越耳熟!”
鬼魂狀態的秦姝緩緩地在空中扭曲出了一個問號的形狀:?
白無常好心解釋道:“哦,忘了你剛死,對下面的狀況不是很了解。總之,你在職這三年來,下地獄的不少人都對你深惡痛絕,晚上做夢都念叨著要你早日下來陪他們呢。”
秦姝大怒,奮力反駁:“胡說,我人緣很好的!”
白無常:“兩年前,有男人對妻子長期實行家暴,妻子不堪忍受還手誤殺,法院認為妻子是有預謀的犯罪,判了她無期徒刑——”
秦姝秒答:“我得知此事后,調動相關工作人員幫她抗辯成功,這是正當防衛,不該坐牢。同時她作為配偶及受害者,理應接手男方不含債務的全部家產。”
白無常:“一年前,有男人想要圖謀妻子的財產,將妻子連夜分尸后煮熟棄尸大海,法院判了他十年有期徒刑——”
秦姝抗議:“我覺得不合理。妻子反抗家暴是‘有預謀的犯罪’,丈夫分尸妻子怎么就可以減刑了?我親自去抗辯后,法院改判了他死刑,無緩刑,立刻執行,順便把他的遺產都賠給受害者父母了,人死不能復生,但聊勝于無。”
白無常:“上個月,一位被拐賣十年的婦女找到了親生父母,但丈夫和公婆卻苦苦挽留,說八個孩子不能沒有媽媽,請求婦聯幫助女性重歸家庭——”
(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