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不給我?”崔成壽手里端著這么滿滿一大碗血球,問大槐樹。
大槐樹毫無動靜。
“你踏馬聾了啊?”
風吹樹葉沙沙響。
崔九陽小聲說道:“太爺,大槐樹木頭一根,難免有點反應不過來,你給點時間啊。”
崔成壽轉過頭來不屑的看了一眼自己曾孫:“你懂個什么,槐樹這玩意三百年成精,再三百年化人,它眼看就滿六百年了,比你聰明多了。”
他看著大槐樹毫無反應,一扭頭,去把先前用紅線纏好的八卦八個角,各擺了一顆血紅珠子。
“這玩意叫咒血珠,前些年,有個南蠻子來跟我斗法,被我傷盡三魂七魄,沒走出村口五里路就倒地身亡,這是從他尸身上找出來的。”
“沾上甭管神仙妖怪還是蠢豬笨狗的血,就能跟其神魂有一分聯系。”
“我每踩碎一個,你的神魂就好像被劃拉一刀,但神魂之痛,痛不欲生!我踩碎的越多,你的神魂受損越嚴重,且看你到底還要不要化人!”
說完,他踩碎了乾卦方位的咒血珠。
之前任憑鞭打隨意咒罵的大槐樹……竟然肉眼可見的顫抖了一下。
幾片樹葉零落飄下。
崔成壽眼見有效果,哈哈大笑。
反正村里大部分人都因為大旱逃荒去了,他也不用顧忌被人看見。
夜空中回蕩著他的笑聲:“怎么樣?神魂煎熬的滋味不好受吧?咱們再來一個!”
話音剛落,他身形似鬼魅一般又將巽卦方位的咒血珠踩碎。
大槐樹又是一抖。
崔九陽在旁邊覺得有些不忍。
他自己也挺奇怪,以前村里砍樹燒荒,乃至成片成片的開山伐樹,他沒有過這種不忍心的感覺。
可是自從聽太爺說了這大槐樹差不多都該化人了之后,竟然看它遭罪都有了一絲同情之感。
想到自己會同情一棵樹,崔九陽也是笑著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