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陽殿,夜半。
姬姒意坐在燈前,一封信被她反復展開、折起,反復展開、折起。
那行字,她已經讀了不下十遍。
——【我不是在查你的人。我是在替你查你護的人?!?/p>
她盯著最后那句“你護的人”,忽然就覺得喉嚨有些澀。
她想笑。
可這信,她笑不出來。
“你在替我查我護的人?”
“可他們……真配我護嗎?”
外頭風起,竹影掃窗。
她忽然有點困了,把信夾進案底,卻沒鎖,也沒燒。
她只是輕聲一句:“你啊……”
“真不怕我有一天……不護你了?!?/p>
內侍不敢進來,只在門口輕聲稟報:“陛下,鳳儀宮來人,說太后明日請陛下移駕清寧殿議禮?!?/p>
“議什么禮?”
“說是……籌備先帝七年禮祭,要定制《新祀章》,并建議——暫緩政績司職務三月,以避‘禮制雜政’之譏?!?/p>
姬姒意眉頭一挑,沒說話。
內侍小聲補充:“還有……宰相孔卿白聯名署折,附議太后提議。”
“說政績司為新政,若遇祭禮沖撞,恐惹非議。”
她忽然笑了。
“非議?”
“他們這叫‘封刀’?!?/p>
“怕我這口菜刀,殺得太響。”
她眼神一沉:“叫他們都來。”
“明天,金殿議禮——我親自聽他們怎么說?!?/p>
次日清晨,金殿朝會。
太后未出面,禮部尚書代表宣詔,言辭溫和卻字字緊要。
“圣上初登極七年,禮章久未定,本次祭祖,乃定基之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