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千金小姐的夏簡兮,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一句疼,或者累,只是很努力的想要活下去。
夏簡兮抱著裝滿水的瓦罐回來的時候,易子川已經用稍微可以動彈的右手將柴火點燃。
“不是讓你不要隨便動嗎?”夏簡兮有些不悅的看向易子川,“你這手剛接好,別到時候一個不小心又脫臼了!”
“哪里那么容易脫臼的!”易子川抬頭看向夏簡兮。
點燃的篝火照亮了昏暗的洞穴,夏簡兮將陶罐放在火堆上以后,才走到易子川身邊:“我撿了幾根細木棍,我先幫你把腿綁起來!”
“我不礙事,倒是你……”易子川伸手想要攔住夏簡兮。
夏簡兮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掀開易子川的袍子,白色的褲子上滿上已經凝固的血漬。
她小心翼翼的卷起右腿上的褲子,褐色的血跡中,隱藏著很大的一片青黑,傷口觸目驚心。
夏簡兮緊緊的抿著嘴,她用擰干的帕子小心翼翼的擦拭掉傷口上的血跡,看著差一點就要戳出破肉的斷骨,抬眼看向易子川:“這就是你說的沒事?”
易子川的眼神本能的躲閃:“我……”
夏簡兮沒再搭理易子川,她小心翼翼的用幾根木棍固定好他折斷的腿,然后用布條將木棍扎緊。
系緊的那個瞬間,易子川還是沒忍住發出了一聲悶哼聲。
夏簡兮看著他蒼白的臉,略帶嘲諷的笑了一聲:“沒事?別哼啊,這不是沒死呢嗎?”
易子川無奈的看向夏簡兮:“夏簡兮,你還真是睚眥必報啊!”
夏簡兮正打算嘲笑他幾句的時候,抬眼的時候,卻發現易子川的目光從始至終都沒從她臉上諾開過。
忙著逃命的兩個人,直到這個時候,才有心思仔細看著對方。
兩個人看著很是狼狽的對方,突然都笑了起來。
夏簡兮笑著笑著擦掉了眼淚:“易子川,這應該是你作為攝政王最狼狽的一次了吧!”
“你也沒好到那里去!”易子川看著夏簡兮眼角的淚,輕聲說道。
劫后余生的狂喜藏在疼痛的皮肉傷里,在安靜的環境中一點一點的擴散出來。
平日里每次遇上,都有幾分針鋒相對的兩人,如今非常難得的,互相給對方包扎傷口。
他們身上的衣服被割的處處都是破口,最后還是易子川犧牲了一件外袍,被夏簡兮洗干凈撕成布條,烤干以后,用來給易子川固定折斷的鎖骨。
如此艱苦的條件,就算是邊關也少有。
搖曳的篝火下,易子川用懷里的帕子,沾了燒開的熱水,一點一點小心翼翼的擦拭著夏簡兮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