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主心骨,又被官軍以雷霆手段震懾,殘余的暴亂流民徹底失去了斗志,紛紛拋下手中棍棒、鋤頭,跪伏在地,瑟瑟發抖。
一場足以焚毀泥溪縣城的滔天禍亂,在趙靖部及時而冷酷的干預下,竟在短短半個時辰內被強行鎮壓下去。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硝煙味和絕望的氣息。
劉世財率領的后續部隊此時也趕到了泥溪,看到眼前慘烈的景象和跪滿一地的流民,饒是他見慣了廝殺,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他立刻執行趙靖的命令,分兵接管四門城防、縣衙倉庫,并迅速在城內關鍵路口布置崗哨,同時命人四處告知百姓,安撫民心。
從這一刻起,在朝廷官員胡淮貴手里險些崩潰的泥溪縣,瞬間易主,落在了趙靖的實際控制下。
看著劉世財和劉七娃兩個利落地安排人安撫百姓控制縣城,胡淮貴一臉頹喪,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命運已經脫離了自己的控制。
當第一縷慘淡的晨光刺破東方的陰云,照亮泥溪城頭時,趙靖親率的主力也抵達了城外。
他沒有立刻進城,而是勒馬佇立在高坡上,俯瞰著這座狼藉的小城和城外黑壓壓、茫然無措的數萬流民。
城門口,昨夜激戰的痕跡尚未清理干凈,暗紅的血跡在泥濘的地面上顯得格外刺眼。
被俘的顧英杰和他的幾個兄弟,被五花大綁地押在一邊。
“趙大人,流民已經被控制住了。劉世財大人也接管了縣城的防務和縣衙倉庫。”報信的人立在趙靖馬前恭敬地說道。
趙靖問道:“見血了?”
報信的人回道:“劉七娃大人到的時候,流民剛好沖破城門,為了不讓流民沖進城里,劉大人只好動手了。”
“現在那些流民呢?”
“都跪在城外等待大人發落。”
幾萬張嗷嗷待哺的嘴啊,趙靖感覺自己肩頭沉甸甸的。
“進城!”
隨著趙靖這聲命令,大軍向著城門行進。
劉世財和劉七娃知道趙靖進城了,忙帶著胡淮貴和洪農桑及一眾衙門高官前來迎接。
此時的胡淮貴眼神渙散,癱坐在一輛破板車上,被人推著,官帽歪斜,面如死灰,看到趙靖的身影,嘴唇哆嗦著想說什么,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劉七娃大步流星迎上前,躬身行禮道:“大哥,整座城已被初步控制,暴亂平息。賊首顧英杰及其親隨十幾人已擒獲,如何處置?城外流民,不下三萬,靜候大哥處置。”
他的甲胄上還沾著未干的血跡,眼神卻銳利如初,顧英杰等人就被押在不遠處。
趙靖下馬拍拍他的肩膀,臉色凝重道:“你辛苦了。昨晚的弟兄們也辛苦了?!?/p>
他的目光緩緩移到顧英杰身上,聲音冷酷道:“傳令,將顧英杰及其黨羽,就地處決,懸首城門三日,以儆效尤!”
顧英杰掙扎著叫道:“狗官!狗官!你趙靖不過是一鄉野村夫,如今披上了這層狗皮,便忘了自己的來路了!”
劉七娃給看守顧英杰的兩個士兵使個眼色,那兩人提起佩刀的刀柄猛往顧英杰嘴上砸。
只三兩下便砸得顧英杰滿嘴是血,哆哆嗦嗦一個字吐不出來了。
處決了顧英杰后,趙靖帶著他們的人頭來到北門城樓上。
城外數萬流民絕望地跪在地上,仿佛待宰的羔羊。
當看到顧英杰等人的腦袋被掛在城墻上的時候,下面人群有了些小騷動,有人試圖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