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鹿的臉上有好幾道傷,都是在山道滾下時刮傷的,還沒來得及上藥。他低沉道:“我剛才出去打聽了下,有人說……說……”
他慌得厲害,眼神都發直了。
展行卓擰眉,不耐煩道:“說什么了?”
“說永寧寺被流匪襲擊,整個寺都圍了……爺,我們下山時看到的火光,應該就是流匪沖進去放的……”
鳴鹿的聲音都顫抖了。
如果他們返回去,就能救到少夫人。
如果少夫人出了什么事……
展行卓也被驚到,怔愣中,腦中一次又一次浮現雨中的大火。
不是……放焰口嗎?
不,不是……
寺廟放焰口是要挑日子的,這幾天都不是,只是他用這個理由說服自己不要去管。
姚青凌——
他一口氣猛然提上來看,沉聲道:“備馬,現在就去永寧寺!”
他大步往外走。
房里的周芷寧聽到鳴鹿說的話,她追出來:“行卓哥哥!”
展行卓腳步一頓,周芷寧抓住他手臂:“行卓哥哥,現在已經關了城門,出不去的。”
“既然有消息傳出來,那附近官府一定派人去營救了,青凌不會有事的。”
有幾家客房的門開著,里面的商戶也在打探消息,聽說永寧寺被圍困,唏噓說道:“想不到竟然會有流匪徒襲擊,幸好今天我去看了藺將軍的游街,沒趕上時間……”
展行卓的臉色難看無比。
是他堅持要去永寧寺的。
也是他丟下姚青凌下山。
也是他不顧山上大火……
又有人說道:“下這么大雨,只怕官府得了消息也來不及救……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鳴鹿瞅了瞅展行卓臉色,等待他施令:“爺?”
周芷寧揪著展行卓的衣袖,淚水浮上來,神色驚恐:“行卓哥哥,我害怕……”
她往外看一眼。
客滿的客棧,到處是行色匆匆的人,有官兵進來盤問。
“不知道有沒有流匪混進來……行卓哥哥,永寧寺有武僧,香客們也有護衛,能挺過去的。你留下陪我,好嗎?”
她顫抖著,臉色煞白,指甲深深掐進了展行卓的皮膚里,好像又回到了晚膳時,家里被匪徒闖入的驚恐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