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沉沉地盯著青凌,那眼神,像是要把她撕了。
青凌抿緊了唇角。
她的發絲滑落下來,搭在臉頰邊。她隨手一拂,露出額頭的腫包。
但她此刻顧不上那些了。
她的情緒還未緩過來,仍是心潮澎湃著。
對著展行卓憤怒的眼神,她悄然捏緊綾裙。
但她并不認錯。
空氣像結了冰一樣。
展行卓盯了很久。
他預想的去永寧寺這一路,可以慢慢將她哄過來,軟化她,繼續做一個賢妻,不要跟他作對。
可她卻跑到看臺上,為一個罪臣聲援,不惜自爆家門,公然表明跟他不是一個立場!
只有展行卓自己清楚,此刻他心里有多么的憤怒。
現在的他,很想將姚青凌從馬車上踢下去,不想看到她;也想叫她道歉,說永遠不會再亂說話。
“姚青凌——”他開口,嗓音低沉得像是將她咬在齒縫里,撕碎她。
忽然,他轉而一想,那些人不是說他包庇罪臣之女,不是說他虐待妻子嗎?
可是姚青凌就那么現身了,還能清晰有條理地為別人辯護,不就是他對妻子包容,對妻子很好的、最好的證明?
不是能說明他并非包庇罪臣之女,只是憐惜昔日舊人,出于仁義,照顧義妹?
不就能證明,他沒有因為周芷寧,禁錮自己的妻子?
展行卓將憤怒壓在手指間,緩緩揉捏著手指,唇角勾起了笑。
他端起矮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茶遞給她,淡淡地說:“說了那么多,不口渴嗎?”
姚青凌驚疑不定的盯著那杯茶水,防備地瞧著展行卓。
剛才還黑沉沉的,要吃人的臉色,此刻卻對她笑著,還伺候她喝茶?
“不了,我不渴。”青凌拒絕了他。
展行卓也不生氣,手臂一彎,自己喝了那杯茶。
他道:“離永寧寺還有一個時辰路程,你可以歇一歇。”
語氣輕淡得像閑話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