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停舟聞言一愣。
他沉默了一會兒,開口:“我從不懷疑你作戲的本事。”
否則他也不會提出與她假扮夫妻。
“此事可以以后再議。”陸停舟停了停,又道,“你現(xiàn)在這樣就很好。”
她在他面前總是坦坦蕩蕩,既從容又謹慎,既狡猾又真誠。
她就像一縷清風,輕易穿過他豎起的屏障,縈繞在身旁,卻又不會讓人覺得討厭。
池依依微微睜大雙眼。
“您是在夸獎我么?”她笑出了聲,像枝頭跳躍的黃雀。
陸停舟目光一動,從她臉上移開:“你家廚子也不錯,熬的湯底很好。”
池依依眉眼彎彎:“那是當然。”
當初有三戶人家和她搶這位大廚,其中兩戶還是朝廷高官,但他們出的價錢沒她高,更不愿像她一樣,提前將大廚家里十三口人安置得妥妥當當。
到了最后,大廚心甘情愿歸了她。
池依依眼中滿是自豪的笑意,陸停舟見了,勾起唇角。
“你的手藝也很好。”
他接連夸了她兩次,池依依有些意外,臉頰莫名火辣辣的,迎著他的視線,半開玩笑地應道:“當然,我的手藝京城聞名。”
陸停舟似笑非笑挑起眉梢,嘴角亦是輕揚。
“走了。”
他說走就走,挺拔的身影消失在院門外。
池依依下意識跟了兩步又停下。
她看了眼高大的院墻,忽然想到,夜里前店上了鎖,沒人把門,那么陸停舟是從哪兒進來的?
若從后院敲門,她理應能聽見,怎會一點聲息都沒有。
她百思不得其解,轉(zhuǎn)身回了院子。
玉珠已經(jīng)起了,兩人吃飯那陣沒有過來,這會兒正在石桌旁收拾碗筷。
她聽見腳步聲,抬頭看了池依依一眼,驚訝:“六娘,您的臉怎么這么紅,昨晚著涼了么?”
池依依腳下一頓,摸摸自己的臉頰。
果然觸手微燙。
她舉手擋在額前,抬頭看了看瓦藍的天。
“這時節(jié)哪會著涼,是給日頭曬的。”
說完,她快步走向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