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醫顫顫巍巍地跪趴在地上,身體打著哆嗦,張口結舌的說道。
“這姑娘的脈象雖是喜脈,可仔細一看卻發現早已落胎,且落胎時大出血導致身體虧空嚴重,加上有明顯的精血損耗,這才導致的她昏迷不醒。”
府醫不敢抬頭看蕭霽衍,他不知道眼前這位女子與他到底是什么關系,生怕說錯一個字就給自己帶來生命危險。
“落胎之像?”蕭霽衍的聲音陡然間冷了下來。
龐墨識趣地退下去,順便把門關上。
蕭霽衍盯著床上江濯雪蒼白如紙的臉,他知道崔穆亭是個道貌岸然的家伙,竟不知他竟能做到如此地步!
女子落胎比生育一子還要危險,稍有不慎便可因落胎藥的分量太重而殞命。
“可能看出是何時落胎?”蕭霽衍冷聲問道。
“看脈象,一個月前便已落胎,這當中她還服用了凝結氣血的湯藥來制造假孕現象。”府醫額頭冷汗連連。
“若只是如此,只需要服用補氣血的湯藥,月余便可恢復無虞,可她在落胎時大出血,并且受了風寒,留下了病根。”
“這一次更不知是何原因導致的精血虧損,傷害了根基,沒個兩三年怕是恢復不了。”
蕭霽衍深吸一口氣,饒是見慣了生死,此刻也聽不下江濯雪這一個月遭遇的事,也是如遭雷擊。
江濯雪到底是經歷了什么,竟會讓她狠心到將自己腹中的血親骨肉打掉。
蕭霽衍滿眼惋惜,以江濯雪的能力,加上侯府的背景,想要這京城中占據一隅之地輕而易舉。
只可惜她識人不清,最終導致自己落得這下場。
蕭霽衍很好奇崔穆亭究竟犯下了怎樣的滔天惡行?
竟讓江濯雪不惜以血肉之軀為籌碼,精心編織出一張足以吞噬整個崔府的羅網。
“按照你的診斷給她開點調理身體的湯藥,”蕭霽衍冷聲道,“此事若傳揚出去,小心你的腦袋!”
府醫連連點頭,隨后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蕭霽衍坐在床榻邊,看著即使陷入昏迷也仍舊保持防備姿態的江濯雪。
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替江濯雪擦拭額頭上被汗水打濕粘在臉頰一側的發絲。
昨夜要不是替自己施展鬼門十三針,江濯雪的身體還不會虧空得如此嚴重。
江濯雪只覺得頭痛欲裂,忍不住呻吟出聲,她伸出手用力摁壓一側太陽穴。
她的意識漸漸清晰,當她看清自己身處在何處后,瞳孔驟然收縮,猛地撐起身子就要下地,卻因身子太過虛弱又重新倒下去。
“怎么夫人是急著投胎?命都不要了?”蕭霽衍嘴上雖冷嘲熱諷,卻在第一時間握住江濯雪晃動的肩膀穩固她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