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明鑒,臣女出身侯門,一直惦念著家人,萬萬不會將御賜之物流出讓母家蒙羞,您且仔細瞧瞧,金銀上除了國姓是否還有‘贈重明郡主’一詞?”
見官兵察看,她繼續(xù)陳情:“此乃已故祖母遺物,臣女出嫁之時,家人特意放在了陪嫁中,本只想讓臣女有個傍身,卻沒想嫁妝被婆母征用,下人不察,才會放入庫中。”
“今日二弟派人叫我取銀兩,臣女愚笨,被家中外子驚嚇動了胎氣,不能親力親為,這才會釀成大錯,大人若是要罰的話就罰我吧!所有事都與夫君與婆母無關(guān)!”
她哭得真切,叫圍觀百姓不由惻隱,也在她話語中提煉出關(guān)鍵信息。
她說自己的嫁妝被婆母全都斂走了?現(xiàn)在甚至還有身孕?
有孕的女人,又怎會莫名會被外子嚇到驚動胎氣?!
這崔院判家怎這么精彩,虧不久前圣上夸贊,羨慕崔院判與新婚正妻琴瑟和鳴,現(xiàn)在看來根本不是說得那般和諧!
崔江氏乃堂堂侯府嫡女,在家中竟然活得不如奴婢!
周圍人都驚了,老太太則是氣得上氣不接下氣,指著她破口大罵。
“江氏,你好生說話!什么叫拿走了你的陪嫁?你的嫁妝不好好都在府中放著,我兒乃當朝三品仕官,會稀罕你這點黃白之物?成婚一年,我和我兒可有苛刻你半分?!”
“婆母,您對我極好,兒媳怎會抱怨?”
江濯雪驚恐回答,眼神卻瞟向蘇拂衣方向。
她吸了吸鼻子,眼淚要落不落。
“夫君與婆母心善,一年來我嫁入崔府,從未受過任何委屈。這位蘇夫人是夫君舊友之媳,舊友故去后,他便接了夫人與其幼子進入府中好生招待。”
吃瓜的百姓瞪大了眼睛。
“夫人日常食宿吃行皆與我一般無二,夫君還同我講過,蘇夫人比我年幼一歲,此后我就要當她妹妹看待,婆母對待一介孤寡婦孺都這般親和,我能有什么怨言?”
“蘇妹妹,我真羨慕你,能得夫君庇護。”
江濯雪親親熱熱挽起蘇拂衣胳膊,卻被蘇拂衣憤怒推開。
“滾開!你這……!”
礙于看客眾多,她終究是憋住了后半句,死死瞪著江濯雪。
江濯雪太可怕了,一言一行聽起來沒問題,但明眼人都知道在指桑罵槐,都說家丑不可外揚,她倒好,借了官府查案的由頭給自己倒苦水!
崔家的那點污穢心思一提到明面上,便成了荒唐的笑話!
當即有圍觀百姓笑出聲:“你這女人是蠢不成?什么姐姐妹妹,你丈夫是養(yǎng)外室了!”
“這外室都騎到頭上來了,我看你那胎氣都是被她故意陷害的!”
“哎,這崔院判,本以為是個好官,也有這等因私丑事,可惜、可惜!”
“這種人為何還能在翰林院,豈不是要教壞所有考官的書生?我明日便要擊鼓請愿,讓陛下革了崔穆亭的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