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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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頌禾吸了吸鼻子，借著月光，我能看見她眼里閃閃發亮的東西：「是啊，多年來我以為的疼愛，其實只是她對我的補償？補償我原應該有的生活，也補償她自己對另一個女兒無處安放的母愛。」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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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她口中「另一個女兒」的我，此刻無論說什么，好像總也詞不達意。愧疚，這又是一種新的感覺。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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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實前面這些都不是成頌禾最在意的：「娘說對不起，一直說對不起。直到彌留之際，她開始求我。她說她沒有顏面阻止我去認親，只求我一件事。」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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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求成頌禾不要說出換嬰的真相，就只讓將軍府的人以為這是一場意外。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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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與我素未謀面的婦人，還來不及被我喚一聲母親的人。她臨終之前還在擔心我，怕真相會讓將軍府對我產生芥蒂，只好一次又一次地哀求這個被她虧欠了一生的另一個女兒，求她守住這個秘密。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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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頌禾心有不甘：「她沒有抱過你，沒有疼過你，沒有哄過你，甚至你們兩個再也沒有見過面。可她還是愛你，盡一個母親最大的熱忱。」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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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過身來，我們就這樣對視：「青州到京城的路太遠了，也太難了。有好幾次，我都險些死在路上。支撐著我一口氣闖過來的人，是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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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來看看，她想知道這個代替了自己的女孩兒，這個和自己有著千絲萬縷聯系的人究竟是什么樣子。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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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想過很多種可能，知書達理的，活潑嬌俏的，溫柔賢淑的，甚至可能是刁蠻任性的，蛇蝎心腸的……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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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唯獨沒想過我是這個樣子。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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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么是這樣的？我以死相逼讓爹娘趕你出去，你卻一點兒反應都沒有。不會不舍，不會彷徨，更不會難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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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終于哭了，對著我這個長久以來的假想敵：「你憑什么是這樣的？你一個連感情是什么都不懂的人，憑什么有那么多人愛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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