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色槍桿上刻著繁復的花紋,銀白槍頭寒光凜冽,紅色的穗子像一團火。
“師父,喜歡嗎?”寧衡期待地問。
葉緋霜愛惜地把槍從頭到尾摸了一遍,高興地說:“喜歡。”
這可是第一把屬于她的槍呢。
“這是方圓幾百里最好的槍了!”寧衡得意的說,“我派人去很多地方搜羅,他們把看得上的都拿給我看,我從中挑了這一桿,我就知道師父你一定會喜歡的。”
既然已經收了寧衡這個徒弟,對于徒弟的“孝敬”,葉緋霜當然就坦然受之了。并且答應等過完年,就教寧衡槍法。
第二天,便是臘月二十。
天仍黑著,陳宴便來了鐵匠鋪子,里邊很多人都熱火朝天地忙著,爐里的熊熊烈火把大家的臉照得亮堂堂的。
絡腮胡大漢看了一眼陳宴身后的錦風,問:“用他的血?”
開鋒,即是讓兵器飲血后打磨鍛造,露出鋒刃。
想得到一把好的兵器,這一道程序至關重要。
陳宴搖頭道:“用我的。”
大漢和錦風齊齊愣住了。
錦風回過神來:“公子……”
陳宴抬手,止住了錦風的話。
他對大漢道:“來吧。”
大漢給了陳宴一個怪異的眼神,像是第一天認識他似的。
爐門打開,一桿燒得通體通紅的長槍探出。
陳宴挽起袖子,露出小臂,拿出一把鋒利的匕首,一劃——
大片血霧噴濺而出,灑在了長槍之上,發出滾燙的聲響,激出一片白煙。
他的動作干脆利落,不過眨眼之間,錦風想再阻止都來不及。
打鐵的漢子們看著鮮血融入長槍之中,興奮地歡呼起來。
錦風急忙給他家公子包扎,看著這道從手肘蔓延到手腕的口子,心里復雜無比。
這桿槍的圖紙,是他家公子親手畫的,耗費了數個日夜,來來回回修改了幾百次,才終于畫出一桿讓他滿意的長槍。
接著找到已經隱退的鐵匠,重金請人家出山來打這桿槍。
現在,竟然還用自己的血為這桿槍開鋒。
跟在他身邊這么多年,錦風從未見過他為一件東西……不對,是對一個人,這么盡心。
看來,他家公子對那位鄭五姑娘的在意程度,比自己以為的,還要深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