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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待我和媽媽被松開綁繩回到家中時，好多人家已經吃過了午飯。

媽媽燒了滿滿一大七星鐵鍋的開shui，我和媽媽洗了澡，都不想吃飯，便鉆了

被窩睡覺了。

想起剛才那同媽媽一起挨斗的破鞋tiao井自殺的一幕，我緊緊地摟住媽媽在我

的懷中，說著以前也曾說過的話，「媽媽你不要自殺呀。」

媽媽依舊坦然地回答，「我才沒那幺傻呢」，接著又說，「上帝yu使其滅亡

，必先使其瘋狂。他們瘋狂到dgdian了，用不了多久就得完dan（刪）離完dan也就不

會太遠了。到時我還要享我兒zi的福呢。」

這句上帝的話，對于今天的人們來說是耳熟能詳，但在文革時期的七十年代

，我保證除了上帝和我，沒有誰聽到過。

這在當時是只有媽媽的嘴里才能說chu的話。

我摟著媽媽，睡著了。

北方的農村，過了臘月二十三就是年了。

所以從這以后，一直到正月十五，天天都是過年。

男孩zi們放鞭炮，女孩zi們穿新衣扎紅tou繩，大人們也什幺活都不gan1，男人

們醉了上頓醉xia頓，女人們就是天天變著法地zuo各種好吃的。

我家因為挨斗，卻一丁丁dian過年的年貨也沒有。

待斷斷續續的炮仗將我們從夢中喚醒，天已經黑了，我們這才gan覺餓了，于

是媽媽燒火re了幾個早晨吃剩xia的棒zi面貼餅zi，我和媽媽便就著一小盆熬白菜

吃起來。

熬白菜也是前一天吃剩xia的，里面沒有肉，沒有豆腐，沒有粉條。

大街上的鞭炮聲越來越多地響起來，我坐在靠近窗hu的炕上，向外張望著。

窗外的夜空中不時有幾dao火花飛起來，隨著便有一聲炸響，那是有人在放二

踢腳。

我正在向外張望著，黑黑的小院里，一個人影向我家無聲地走來，待看清楚

了，我對媽媽說：「趙小鳳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