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城門!快關城門!”
城頭上,留守的魏將看得魂飛魄散,聲嘶力竭地大吼。
沉重的城門在江東軍追兵殺到之前,險之又險地轟然關閉,將城外絕望的潰兵和震天的喊殺聲隔絕在外。吊橋也被急速拉起。
孫桓勒馬于城門外一箭之地,看著城頭上驚慌失措的魏軍和城下堆積的尸體,沒有下令強攻。
他明白,張虎雖然再次慘敗,但堂邑城防尚在,守軍兵力仍有優勢,強攻必然損失慘重。
“鳴金!收兵!”
孫桓果斷下令。
清脆的金鉦聲響起,江東軍如同退潮般,有條不紊地撤了回來,只留下堂邑城外一片狼藉和濃得化不開的血腥味。
當夜,堂邑縣衙內,燭火搖曳。
張虎臉色慘白地躺在榻上,肋下的傷口已被軍醫草草包扎,但劇烈的疼痛和更深的屈辱感讓他幾欲發狂。
兩次!兩次敗在那個孫桓手下!而且一次比一次慘!
“廢物!都是廢物!”
他沖著前來稟報戰損的副將咆哮,牽動傷口又是一陣劇痛,冷汗直流。
“三千多人!竟被一千多人殺得大敗而回!連城門都差點被沖開!我父的臉都被你們丟盡了!”
副將低著頭,不敢言語,心中卻滿是苦澀:若非少將軍你執意出城,何至于此?
發泄了一通,張虎劇烈地喘息著,眼中閃爍著怨毒和恐懼交織的光芒。
出城野戰是徹底不敢想了,那孫桓的武藝和麾下兵馬的兇悍遠超他的預料。
如今之計,唯有死守!
“傳令!”
張虎咬著牙,聲音嘶啞:
“加固城防!把能用的滾木礌石全給我搬上城頭!多備火油、金汁!征發城內所有青壯民夫,日夜巡城!再敢有言出城者,斬!”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陰狠:
“還有,派人……在城內散布消息!就說那江東孫桓,性情殘暴,所過之處燒殺搶掠,雞犬不留!若城破,滿城老少皆難逃毒手!讓那些刁民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守城!誰敢懈怠,格殺勿論!”
“諾!”
副將心中一凜,連忙應命退下。
很快,堂邑縣城內便彌漫開一種恐慌的氣氛。
“江東孫桓殘暴嗜殺”、“城破之日,玉石俱焚”的流言在街頭巷尾悄然傳播,被張虎的親兵們刻意渲染放大。
恐懼像瘟疫一樣蔓延,迫使一些原本猶豫的百姓也被裹挾著參與到守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