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如同碎金般斜透過雕花窗欞,在青磚上織就斑駁的光影,姜菀寧跪在地上,水綠色中衣松松垮在肩頭,頸間的紅痕比陽光還要刺眼。
她順從地接過嬤嬤手中的那碗藥汁,蒸騰的熱氣裹挾著刺鼻的苦味,碗中藥汁泛著一股詭異的墨綠色,表面上還浮著幾顆未化開的藥渣。
“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找來的秘方,妹妹可千萬不要辜負(fù)了才是?!?/p>
姜元姝盯著被滋潤后雖疲憊,但眉眼間更顯嫵媚,她陰陽怪氣地說著,只見姜菀寧仰頭將湯藥一飲而盡,苦澀瞬間在喉間炸開,但她一滴沒剩,喉結(jié)滾動(dòng)著咽下最后一口,她將碗遞給嬤嬤,掏出手帕輕輕擦拭著嘴角,抬眸望向床榻上的姜元姝。
姜元姝一身紅色中衣,髻上的紅玉簪在晨光中泛著溫潤的光澤,看著姜菀寧如此順從,她的眸中閃過一絲得意,剛要開口諷刺,卻見對(duì)方的目光盯著自己的頭上。
姜菀寧眼尾上挑,漆黑的眸子中如同藏著一汪春水,波光流轉(zhuǎn)間竟讓姜元姝心頭一顫。
莫非她看出了什么不對(duì)?
就在姜元姝沉思之時(shí),姜菀寧蓮步輕移已然走到她的身前,她抬手的動(dòng)作極慢,指尖幾乎要觸到紅玉簪時(shí),又突然停住。
只見她似笑非笑地開口道:“長姐這簪子好生精致,襯得長姐愈發(fā)嬌艷動(dòng)人了?!?/p>
聲音輕柔得像春日里的柳絮,帶著蠱惑人心的意味。姜元姝臉上閃過被戲耍的惱怒,她一把拍開姜菀寧停在半空中的手,厲聲喝道:“放肆,本王妃也是你這等
下賤之人能評(píng)頭論足的!還不趕緊給我滾下去!”
姜菀寧被羞辱了也不惱,只盈盈福了福身,很快就退了下去,看著她那窈窕的身姿,姜元姝剛才加速的心跳才慢了下來。
她剛才竟然在姜菀寧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威脅,可笑,一個(gè)小小的卑賤的庶女,哪里值得她懼怕。
嬤嬤提醒著她王爺快醒了,她才又換上了一副嬌弱的模樣躺到了赫連燼的身側(cè),感受著他寬闊的脊背,貪戀著他令人臉紅的氣味。
很快,旁邊的男人輕微動(dòng)了動(dòng),他現(xiàn)在在女人的身旁竟然能安心入睡沒被驚醒,這實(shí)在讓他不知道說什么好。
察覺到男人醒來,姜元姝壓著聲音道:“王爺,您醒了?”
說著就去解男人眼前的輕紗,雖然知道是為了不讓男人察覺床上之人不是她,但是擋不住她在心里默默罵著姜菀寧。
狐媚子就是狐媚子,勾引男人的花樣就是多!
輕紗拿下的一瞬間,男人緩緩睜開眼睛,入目的便是一臉濃重妝容的姜元姝,胭脂拍得太重,眉間的花鈿顏色艷麗,倒是把眉眼間的靈氣都遮住了。
他的目光不經(jīng)意掃過對(duì)方鎖骨下的紅痕,昨夜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朦朧的燭光里,白色的輕紗下,女子身上淡淡的藥香混合著竹香縈繞在鼻尖,柔軟的肌膚在掌心細(xì)膩如綢緞,最后的那聲嬌哼仿佛還回蕩在耳邊。
“嗯”,他淡淡地應(yīng)了一聲,不準(zhǔn)痕跡地往外挪了挪身子,每次床上床下都有一種奇怪的落差感,他指尖無意識(shí)的摩挲著床單,那里似乎還殘留著昨夜的溫度。
想到最后那鉆入鼻尖的藥香,他狀似不經(jīng)意地開口道:“王妃身子好些了么,可還在用藥?”
姜元姝一聽眼都亮了,立刻往男人身上貼了過去,抱著對(duì)方的胳膊將頭靠在他的肩上,委委屈屈道:“王爺,您是不知道,那藥可苦了,妾身每次喝藥都得捏著鼻子才能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