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院判的指尖搭在太夫人的手腕上,片刻后他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太夫人往常的脈象如何,他是清楚的。
收回手時,胡院判微微皺眉道:“太夫人的脈象比起之前有力了不少,氣血上倒是也比原先活絡(luò)不少,這可不是尋常的靜養(yǎng)能夠達到的效果。”
所以他才會問出那句,可是用了什么藥物?
太夫人想了想搖搖頭道:“前段期間老身的咳疾犯了,用了些止咳的藥物,說來也怪這次犯病沒用幾日就輕了許多,我便把藥停了。”
胡院判聽到這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后又問道:“那可是更換了什么補品之物?”
聽著胡院判這么問,太夫人捻著佛珠的手一頓,隨即輕笑道:“還是老樣子,只早晚一杯參茶,除此之外并未添什么新件。”
胡院判沒有再繼續(xù)問下去,反倒是一旁的赫連燼察覺到胡院判話里有話,注意到祖母身邊的劉嬤嬤似乎在這個問題上神情變得有些不太自然。
“胡院判,可是老身的身子有什么大礙?”
人老了難免就會胡思亂想一些亂七八糟的,胡院判失笑。
“老夫人洪福齊天,先前脈象雖有些微弱,可也無大礙,只是近來老夫人的脈象強勁,比之年輕人都可齊肩,這是好事啊!”
聽到這話太夫人總算是松了口氣,不過也是因為胡院判這話,讓剛才還有點緊張的氣氛也變得松弛下來。
正說著,院外傳來腳步聲,姜元姝帶著嬤嬤和幾個丫鬟快步進來,鬢邊的紅玉簪隨著動作折散出細碎的光。
“祖母,王爺,聽說宮里的胡院判來了,怎的也沒提前告訴孫媳一聲,妾身也好準備些茶水。”
她眼角的余光瞥向一旁的胡院判,語氣里也帶著刻意的熱絡(luò)。
胡院判剛行完禮還不等回話,赫連燼率先起身來到對方面前道:“胡院判過來一是為祖母請脈,二是為了見姜二小姐。”
一聽到是為了見姜菀寧,她立刻露出一副擔(dān)憂的模樣,湊到赫連燼跟前小聲問道:“妹妹是鄉(xiāng)野來的丫頭,認不得幾個人,更別提對方還是胡院判,胡院判此番前來,該不會是妹妹闖了什么禍吧?”
姜菀寧還想在赫連燼的面前上演一出為妹擔(dān)憂求情的好姐姐大戲,姜菀寧卻在這個時候領(lǐng)著小桃過來。
一身淺綠色衣裙把她的面容襯得愈發(fā)清透,也為炎炎夏日帶來了一絲清爽,相較之下,姜元姝一身赤紅鎏金鑲邊衣裙倒更添幾分燥熱。
盡管有這么多人在場,姜菀寧還是不卑不亢地按照規(guī)矩一一行禮,絲毫不見姜元姝整日口中說的那股鄉(xiāng)野之氣。
胡院判簡單來人早就已經(jīng)有些迫不及待,他上前一步問道:“這位便是姜二小姐?”
姜菀寧抬眸時,視線最先掃過對面姜元姝的耳墜,那對冰魄玉墜正貼著她的耳垂,牡丹花瓣的紋路在陽光下格外清晰。
她心中了然,唇角幾不可聞地勾了勾,這一幕恰好落在了剛剛過來的連贏眼中,讓他心頭莫名一跳。
他想到之前的夜晚,想到胡院判的評價之言,還有剛才那抹不被人察覺的笑,多年培養(yǎng)出來的的直覺告訴他,這姜二小姐好像并沒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簡單。
“正是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