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燼點了點頭,姜元姝松了口氣,她還不忘了安撫眾人。
“各位,今日因為我們王府一事擾了大家的雅興,改日我定當送上賠禮,只是說到底這畢竟是府中之事,待回到府中,本王妃自會秉公處置?!?/p>
回府秉公處置?那怎么能行呢,回到王府怎么罰怎么懲,不都是姜元姝說了算,姜菀寧可不會認為姜元姝真的能做到秉公。
于是她故作擔憂道:“姐姐若是回府處置,不管輕重與否,難免會落人口舌,落到一個治下不嚴,包庇罪奴的名聲?!?/p>
姜菀寧說完抬起頭,正好對上了赫連燼望過來的目光,他的眼神深邃,似乎能看透人心。
姜菀寧沖他微微一笑,干凈又純粹,仿佛剛才受委屈的人不是她一般,這讓赫連燼的心里不是滋味。
一直沒開口的姜夫人,看到自己的女兒騎虎難下,走過來時斜睨了姜菀寧一眼。
“姝兒,此時卻是這刁奴之過,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害了主子就是她的錯,依我看不如就罰打她二十大板,罰她半年俸祿如何?”
姜元姝知道嬤嬤是冤枉的,母親的懲罰未免有些太重,二十大板下去,嬤嬤就只剩下半條命了,可姜元姝也只能咬著牙應下。
“一切全聽母親的。”
一旁的太夫人一直冷眼看著并未言語,她是年紀大了可不是瞎了,今日這事分明是在打擂臺,她的這個孫媳似乎也不像傳言中那般聰慧。
一場風波結束,回到攝政王府時天已經擦黑,馬車剛停穩,姜元姝便帶著一身寒氣直接沖進自己的寢殿,人都沒有坐穩,就厲聲吩咐道:“去,把姜菀寧給本王妃給我叫來!”
桂枝瞧著姜元姝臉色鐵青,知道她這肯定是憋著一肚子火沒處發,于是半點兒腳步也不敢耽誤,匆匆去找了姜菀寧。
而姜菀寧早就料到會有這么一出,利落地換了身干凈衣裙,什么都沒說就,便跟著桂枝過來了。
到了正廳,才剛跨過門檻,姜元姝的怒喝聲便劈頭蓋臉地砸來。
“姜菀寧,你個賤人!你好大的膽子!”
她猛地一拍桌案,茶盞里的水濺出半盞。
“今日法會上的事,是不是你搞的鬼?肯定是你,是你故意倒上油漬,算計嬤嬤?”
姜菀寧垂著眼,長長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陰影,聲音輕得像羽毛。
“姐姐這話,妹妹實在聽不懂,今日在寺中,妹妹也是受害者,若真像姐姐說的那樣,妹妹何必還要在眾人面前出丑?”
“哼!巧言善辯,別以為我不知道這是你的苦肉計!”
姜元姝冷笑一聲,幾步走到她面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來仰望著她。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心思,你在庵里待了那么多年,學了些見不得人的手段,就妄想爬到我的頭上?我告訴你,你永遠都是那個見不得光的庶女,跟你那個見不得光的娘親一樣!”
下巴被捏的生疼,姜菀寧也沒有絲毫掙扎之意,只睜著一雙清澈的眼,眸底全是無奈。
“姐姐,妹妹從來沒有想過跟你爭什么,也不敢,妹妹自知身份低微,能為姐姐盡點綿薄之力,有個容身之所就已經很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