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燼抬手欲扶,指尖將將觸及她的手腕,又生生頓在半空。
“傷”他喉結滾動,聲音輕到只有他們二人才能聽得見。
他目光掃過她肩膀,“可換藥了?”
姜菀寧退后半步,將碎發別至耳后:“勞王爺掛心,今晨小桃剛換了金瘡藥,如今已然好多了?!?/p>
她抬眼時,眸中映著琉璃燈流轉的光暈,“倒是王爺,聽聞西北林中毒蛾猖獗,可要當心?!?/p>
赫連燼望著她,瞳孔微縮,正欲開口,忽被姜尚書渾厚的笑聲打斷:“賢婿!快來同劉侍郎飲一杯!”
赫連燼皺眉,壓低聲音道:“我先過去,你慢用。”
姜元姝早已候在父親身側。
姜尚書滿面紅光地將二人手掌交疊,酒樽撞得叮咚作響:“天作之合!天作之合??!”
赫連燼望著掌中染著鳳仙花汁的指甲,忽然想起木屋里那段裸露的、泛著藥香的雪白肩頸。
姜元姝羞赧的嬌笑近在耳畔,他卻覺得掌心觸感陌生得像是捧著塊冷玉。
“王爺?”姜元姝不安地輕扯他袖角。
赫連燼不動聲色地抽回手,向姜尚書作揖:“丈人,小婿祝您身體安康,萬福順遂。”
站在姜尚書一旁的張氏趁人不注意,將姜元姝拽進暗影里。
“藥可添在醒酒湯里了?”
“母親!”姜元姝猛地甩開手,“賓客都在前廳”
“糊涂!”張氏捻著佛珠的手背暴起青筋,“今夜必須成事,待她懷上子嗣,去母留子便是?!?/p>
姜元姝盯著廊下晃動的燈籠,喉間泛起酸苦。
“都都備妥了?!?/p>
“嬤嬤說這醉仙散遇熱則融,無色無味。”
燭火搖曳,姜元姝捏著青玉酒壺,琥珀瓊漿傾入赫連燼杯中時,濺起一圈細碎漣漪。
“王爺再飲一杯,”她眼波流轉,絳唇貼近他耳畔,“父親特地從西域尋來的葡萄釀,最是養人?!?/p>
張氏在席間笑得慈藹:“賢婿海量!今日夫君壽辰,全仰仗王爺威儀”
赫連燼屈指抵住額角,喉間滾出沙啞一聲:“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