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變形了,”白榆低聲提醒。
朝露盯著腳下,輕輕踩了下前方的地板,“這是……有彈性的。
”墻體與地面,像是經過初步消化,柔軟shi潤。
朝露掌心閃爍著藍色的微光,一股水流輕輕勾了勾白榆的大拇指,旋轉著在前探路。
“第一個還有17米,左拐。
”“心跳極弱。
”白榆沒猶豫,幾步沖到門前,抬腿猛踹。
嘭!門板在高壓水柱的配合下轟然彈開,撞在空蕩蕩的手術床上。
手術床的輪子歪歪扭扭,空床失去方向,橫在一道瘦削的人影背后…連環撞,朝露眼疾手快,水流一卷,拉住了手術床,但拿到人影像一碰就碎的枯葉,癱坐在地上。
“你還好嗎?”朝露緩緩取出一支干擾素,藏在左手心。
沒碰到怎么會倒?白榆輕咳一聲,空氣里濃郁香氛味,撲面而來,甜膩得發暈。
散落滿地的病歷上,她看見一串眼熟的異形文字。
應該是背包里那本書的…標題。
畢竟特意翻譯過。
【子嗣將在灰燼中復蘇】白榆蹲下來,翻看著“小澤”的病歷,個人簡介那一欄,寫著“曾擔任銀翼四代推廣大使…”寸頭那輛是六代,四代的話…也就是兩三年前。
是個名人啊。
然后呢…白榆用腕機簡單搜索,眉頭一皺,怎么都是負面新聞。
癱坐在地的人突然回過頭,看向靠近的朝露,那是張男人的臉,脖子僵直,臉卻硬生生扭轉成正臉。
“你覺得我的臉,怎么樣?”“美容師說,這張臉很不錯,但眉弓還可以再打一點,鼻尖可以再添一點…”朝露盯著那張“臉”,一動不動,指骨緩緩繃緊。
很不錯指的是…這張臉異常平整,每一寸皮膚都像蒙了一層半透明的凝膠。
嘴角兩側,鼓起的地方有明顯移位,像什么物質變質膨脹,正在迅速頂開皮肉。
“再修一次就會好……”他低聲喃喃,指甲仍往里摁回翻動著的皮肉。
小澤第一次被忽悠來極光美業,只是為了去除下巴的痘印。
紅色的蟲絲,飄進了他眼里,有個聲音問他,“想不想再完美一點?”“每次只要給我一點,作為交換。
”“給你什么?”“你身上,最無關緊要的一部分。
”小澤點頭了。
那顆蟲族心臟的誘導,就此開始。
于是他簽下一份份高危通知書,一次次躺在手術臺。
去了一點,填了一點,又削了一點,手術很快,除了錢包迅速見底,沒什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