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處長,您這沒必要為了照顧我們。和我們坐硬座呀!”
周衛國上車之前,還在勸。
劉晶也是惶恐地說道:“是啊!郭處長,處級干部是可以坐臥鋪的。這路途畢竟有點遠,得三十多個小時,才能到呢!您要不還是去臥鋪,會舒服一些。”
“你們別勸了!我呀!也不是為了你們才改的硬座,而是想要切身體會一下,當年我女兒坐硬座下鄉插隊當知青的感受。”
郭琳嫻笑著擺擺手,然后提著自己的包就利索地上了火車。
而這么一說,也瞬間拉近了她和兩名屬下之間的距離。
尤其是,他們也知道郭處長是到東北去看女兒,在火車上便也以她女兒為話題,相互交談了起來。
“您女兒下鄉三年了呀?就回來過一次,那是挺久沒見的了。
不過也可以理解,來回一趟的車票錢可不便宜,再加上這三十多個小時的路途。”
劉晶搖搖頭,說道,“我的一些同學下鄉知青,幾乎都沒有回過家。就是因為車票錢都沒有。
有個別還是扒火車,逃票回來的呢!那樣子就和乞丐差不多。”
“當知青不容易啊!郭處長,這次您親自去東北接,您女兒一定會感動死的。”
周衛國也是笑哈哈地說道。
而接下來的旅途,因為都被困在車廂里這樣的小空間里,無形當中上下級的那種威嚴感,也消彌在了相互的談話當中。
火車行至第二天下午的時候,車廂里一些明顯是從城里返回農村的知青,看到過了山海關后的東北平原,立馬也是群情激奮了起來。
這年頭,知青們一激動,就會“啊”一聲,開始念起了詩來。
果然……
坐在位置上昏昏欲睡的郭琳嫻,被一個男知青突如其來的一句“啊!從明天起……”給驚醒了。
“嗯?這首詩,怎么聽著有些耳熟啊?”
郭琳嫻不由得驚疑了一聲。
旁邊的劉晶,連忙解釋道:“郭處長,這首詩您耳熟是再正常不過的了。都已經火了好久了,是刊登上《詩刊》上的主打詩,詩名叫《面朝大海,春暖花開》,作者是海子,非常厲害的一名現代詩詩人。”
“《面朝大海,春暖花開》?這首詩我記得……”
說到這里,郭琳嫻瞪大了眼睛,渾身一凜,頓時就有些不困了。
因為她的腦海當中終于想了起來,她是怎么什么地方看到過這一首《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了。
信!
沒錯!
就是女兒寫給自己的信里面,她說她的丈夫林火旺雖然是個農民,但卻非常有才華,在他們結婚的那一天,還臨時興起,現場作了一首詩當作結婚禮物送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