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們聞聞這酒香!上個月在東北,我們回來之前,去拜訪過當年東北抗聯時的老兵,他們給咱們喝的是埋了二十年的關東烈酒。
他們說當年打小鬼子那會兒,慶功酒里泡著的都是碎彈片!”
說著,趙蒙生的眼眶泛紅,酒壺狠狠砸在水泥地上發(fā)出巨響,“現在街面上那些佛爺混混,給各位遞的什么酒?全特么的都是摻著迷魂藥的馬尿!”
這話一說,在場便有好幾名紈绔心虛得趕緊低下了腦袋來。
而趙蒙生的聲音卻是陡然轉厲:“上個月在西單胡同,兩個穿將校呢的崽子,拿氣槍打碎國營商店玻璃!保衛(wèi)處逮人時,他們怎么說的?我爸是某某軍長!”
他忽然笑起來,笑聲里就像是浸著冰碴子:“等哪天監(jiān)察組的鍘刀架脖子上,諸位是打算哭著喊爹,還是像條漢子把腰桿挺直了?”
黃小力也解下武裝帶拍在一旁的水泥桌上,牛皮扣環(huán)上的五角星閃著冷光:“從今往后,但凡我黃某人在四九城聽見誰打著父輩旗號作奸犯科……”
他五指緩緩收攏,將武裝帶攥得咯吱作響:“不用等公安上門,老子先替各位老爺子清理門戶!”
趙蒙生忽然大步走向場邊武器架,抄起五六式半自動步槍凌空甩了個槍花。
金屬碰撞聲里,他的話語擲地有聲:“咱們父輩用這桿槍打下的江山,不是讓敗家子拿來糟踐的!下個月開始,我跟老黃就在這門頭溝靶場開特訓班……”
槍托重重頓地,驚起一群麻雀,“是爺們的,就來跟我學點真本事;是孬種的,繼續(xù)窩在八大胡同當蛀蟲!”
風卷著硝煙掠過門頭溝,七百畝靶場鴉雀無聲。
幾個被點過名的紈绔低著頭,皮鞋尖無意識地碾著地上的彈殼。
忽然便聽到有人摘下貝雷帽,狠狠抽了自己一嘴巴。
這記脆響像道驚雷,劈開了京城紈绔圈渾渾噩噩的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