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金冠束發,織金云紋的錦袍外頭,還裹著白裘,好不富貴旖旎的從容模樣。
見了她也只道:“不是說了,別請她來,程夫人這是不賣我面子?”
謝云章可沒說這話。
彼時程夫人試探,說不如將檀家夫人也請來,謝云章怪聲斥了句“請她作甚”,可不就是想她來的意思。
程夫人不傻,經了這許多事,就算說不準她二人私情,也看出謝云章對人另眼相待。
她縱女犯下錯事,正愁無處賠罪,若能借花獻佛,叫謝云章遂了心愿,得了聞蟬,前事自不必再提,保不準,還能得人一番答謝。
不過這些都是她暗自揣測的,事態究竟如何,還得走一步看一步。
“謝御史何等肚里撐船的人物,竟和一個深閨婦人計較起來?”
程夫人回身來攜聞蟬的手,“通判夫人來,咱們一道敬酒,把話說開了便是。”
上回鬧了個不歡而散,叫謝云章半途扔她下車,聞蟬此刻也有些吃不準,他究竟是個什么心思。
正要去接酒盞,卻被身側人一把奪過。
“夫人近來身子不適,還請御史大人寬宏,叫我替夫人飲了。”
說罷,仰頭飲下盞中酒。
程夫人霎時垮了臉,暗嘆怎會有這憨直玩意兒,竟也被他中舉授官,混到今日了。
“至于程小姐,先前冒犯,在下賠禮。”
忽然提及此事,程家人皆是面色慘淡,程湄也只得硬著頭皮站出來回禮。
“原是誤會一場,檀大人往后莫要再提了。”
好在今日沒有外人,程湄是再不愿想起那事,草草說了兩句作罷。
眼見這檀頌搶了所有風頭,謝云章意興闌珊,程夫人忙又出面,請她們各自入席。
聞蟬剛一坐到程湄身邊,便聽上方謝云章開口:
“檀大人年輕,又是儀表堂堂,聽說進士及分明知道他不曾考進士,卻故意當面刺他,簡直尖刻。
偏檀頌是個粗鈍的,無謂道:“我父母早逝,姐姐為我拖到二十五歲不曾出閣,故而中舉后便沒再去考。”
謝云章一刺不得,程知府卻是最知曉檀頌心性的,忙捧道:“聽聞御史大人十九歲登科,是御前欽點的榜眼,若檀監州真有那等天資,怎還會屈居瓊州這小地方呢。”
“哦?竟是我弄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