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日里太過素凈,發(fā)間僅是多一對掩鬢,都能叫人立時察覺。
聞蟬尚未言語,這回倒是檀頌反應(yīng)更快:“那謝云章向來是個刁鉆的,此番又是他有理,夫人若不細心妝扮,恐怕更會受他為難,被扣個不敬的名頭。”
既得人維護,聞蟬只管頷首不語。
檀如意倒也沒再追問,只又往她發(fā)間瞧了兩眼。
轉(zhuǎn)而又問檀頌:“就聽你們一直說起,那位謝御史,究竟是個什么人物?”
檀頌道:“我也就是聽同僚閑嘴,說他出身上京鎮(zhèn)國公府,雖是個庶出,卻比家中嫡出兄弟更風(fēng)光,十九歲便中榜眼入了翰林。”
“想是極得圣上器重,三年來奉命一路南下,都說他是陛下在外的眼睛,誰都不敢得罪他。”
檀如意聽得頻頻點頭,“難怪,就連程知府的女兒都想巴結(jié)他。”
“弟媳啊。”
聞蟬正低頭陪人走路,聞聲方抬頭,“姑姐吩咐。”
“這還用我吩咐?你平日里慣善交際,這般厲害的人物到了瓊州,可曾替阿頌留心籠絡(luò)著?”
“他既在圣上跟前得臉,咱們?nèi)舭讶私Y(jié)交了,那阿頌往后升官發(fā)財,還不是他上下嘴皮一碰的事!”
姑姐渴盼殷切,聞蟬卻是一句都說不出來。
人人見了謝云章,都似那苦餓三日的貓兒見了魚,都想從他身上啄下一口,可謝云章何曾是個傻的,陰謀詭計刀槍不入。
再看今日這架勢,她怕是又將人惹惱了。
檀頌若想借他的東風(fēng),恐怕只能親手將自己捆了,送到他榻上才行。
“弟媳,弟媳可聽見了?”
檀頌見聞蟬不語,自然看出她為難,又將話頭搶過來:“我與夫人會過他了,他自恃圣眷正濃,行事最是眼高于頂。”
“阿姐這回還是聽我的,與那謝云章,相安無事才是最大的福氣。”
檀如意看著還沒死心,聞蟬也適時開口:“咱們小地方的人,平日里有來有往、不虧不欠,那謝御史是何等人物,他想要的東西,咱們?nèi)绾谓o得起?”
“就怕學(xué)那程家,急哄哄鬧一場,到頭還是一場空。”
檀如意被兩人一左一右簇擁著,兩邊倒是心齊,更襯得她不諳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