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稷盯著皇帝,眼里沒有一絲溫度和情緒,寒的皇帝身體不自覺地輕輕顫抖。
沒有溫情,甚至沒有恨意。
就是在單純地陳述一個事實,卻更令皇帝膽寒。
若是有恨,至少還有可能是恨意操控之下的狠話,但如此冷靜……
皇帝確定,蕭稷是發自真心的。
他心里頭一次對蕭稷生出了恐懼。
他喉嚨滾動,咽了咽口水,“朕是你父皇!”蕭稷若真的如此對他,那就是不孝,就是忤逆!
蕭稷聞言,眼睛都沒眨一下,“你將自己當成父親過嗎?”這么多年,哪怕盡過一次父親的責任嗎?
頓了頓,蕭稷說:“不過有一件事,我的確是感激你的。”
什,什么?
皇帝看著蕭稷,眼里帶著明顯的疑惑,卻因為太過于震驚而沒有問出聲。
“感激你,沒有插手我的婚事。”沒有因為謝家家世單薄,沒有因為這是李妃的刻意折辱,而否決此事。
如此,他才能娶到謝窈。
皇帝:“……”他險些被他自己的口水嗆到。
蕭稷有病吧?
“為了一個女人,你,你……”皇帝終究是還想再掙扎一下。但蕭稷的語氣反而帶上了幾分驕傲,“我與你不一樣。”
“這些時日,我一直有一個問題想問你。”蕭稷看著皇帝,道:“簫止戈,你夢到過我母親嗎?”
蕭稷的話勾起皇帝內心最隱秘的記憶,他的表情眼神瞬間變得恍惚。
蕭稷繼續道:“我想,母親一定不愿意入你的夢。”
皇帝的呼吸變得急促,眼睛瞪大,看著似乎只剩了半口氣……
蕭稷冷眼瞧著,忽然覺得手掌一暖,卻是謝窈上前,握住了他的手。
她與他同在。
蕭稷原本沒有表情的冷臉瞬間緩和,反握住謝窈的手。
“殿下,我們出去吧。”謝窈瞧了皇帝一眼,已然知道了他的結局,如此對蕭稷道。
蕭稷正要答應,就聽皇帝的聲音響起,“阿姐……阿姐……”
皇帝的聲音十分虛弱,令聽者動容。
可惜,在這里聽到這樣動靜的只有謝窈和蕭稷。
謝窈轉身看向皇帝,道:“長公主身體虛弱,還在養病,不便叨擾。”
就算長公主可能會生氣,有些事……也到了必須要做的時候。
謝窈和蕭稷說完,便沒再停留,轉身出了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