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保衛處嗎?把所有人都撤回來,對,全部撤回。準備一下,我要親自去門口。"
放下電話,劉廠長整了整歪掉的領帶,卻發現自己的手抖得根本系不好。
他深吸一口氣,推開辦公室的門,走廊里已經聚集了一群驚慌失措的中層干部。
"廠長,這"
劉廠長擺擺手,聲音沙啞。
"都回自己崗位去,這事我來處理。"
走出辦公樓,遠處廠門口黑壓壓的人群和飄揚的橫幅讓劉廠長的頭腦一陣眩暈。
他摸出兜里的止疼片,干咽下去,然后邁著沉重的步伐向人群走去。
每走一步,他都能感覺到自己的權力在流失,就像指縫間的沙子,握得越緊,流失得越快。
劉廠長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走向廠門口的同時。
王德發正坐在兒子的車里,還在想著找誰的關系。
而他的兒子王振國,臉色已經白得像紙一樣。
"爸,要不咱們跑吧?"
王振國握著方向盤的手在發抖。
王德發一巴掌扇在兒子后腦勺上。
"跑?往哪跑?你他媽給我開快點!記住,一會把我送到地方,你第一時間去找劉美娟他爸,現在這個情況,也只有他能救咱們了。"
王德發腦袋反應還是很快的。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已經不是他能夠解決的了。
如果只是簡單的工人鬧事,動用關系,還是可以壓下來,但是,現在換成了農民鬧事,為首的還是抗戰的退伍老兵,那這個事情就大了。
這就是個即將引爆的炸彈,所有牽連進去的當領導的,怕是都沒有好下場。。
王德發的轎車在距離紡織廠還有兩個路口的地方猛然剎住,輪胎在柏油路上擦出兩道黑痕。
他肥胖的身軀因為慣性重重撞在前排座椅上,額頭頓時紅了一片。
"操!你他媽會不會開車!"
王德發一巴掌扇在兒子王振國后腦勺上,唾沫星子噴滿了擋風玻璃。
王振國縮了縮脖子,指向遠處。
"爸,你看"
順著兒子顫抖的手指,王德發瞇起三角眼看向紡織廠方向。
只見廠區大門外黑壓壓的人群如同潮水般涌動,十幾面白底紅字的橫幅在風中獵獵作響。
"血債血償"、"嚴懲兇手"的標語刺得他眼睛生疼。
更可怕的是,人群最前方坐著的那排老人,蘇老爺子那一身牌牌,真的很嚇人。
"掉頭!快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