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的議論聲像是被風吹散的柳絮,輕飄飄鉆進眾人耳中。
有人壓低聲音道:“別說,我也聽說,十八皇子平日里最是不好相處,連朝中大臣都怵他三分。”
話音未落,便有人接話:“可不,生得跟圣上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聽說陛下疼他疼得緊。”
話音剛落,滿室目光齊刷刷投向顧思年。
他劍眉下一雙丹鳳眼深邃如寒潭,眼尾微微上挑,不笑時自帶三分威壓。
鼻梁高挺,薄唇緊抿,小小年紀,周身卻縈繞著成年男子都難有的沉肅氣場。
偏生眉眼間又透出幾分少年人的銳利,就像出鞘的寶劍,鋒芒藏于鞘中,只待出鞘時寒光驚四座。
“沒想到十八皇子這般俊朗。”有女孩忍不住捂嘴輕嘆,紗袖下的指尖微微發顫:“雖說年紀尚輕,可這氣度、這眉眼,日后必是豐神俊朗的人物。”
另一人忙不迭點頭,裙裾下的繡鞋無意識地碾著青磚:“可不是么,瞧這身姿儀態,往那兒一站就如青松立雪,難怪圣上偏愛……”
長公主望著顧思年,心臟猛地漏跳一拍。
記憶里當今圣上在這年歲時,還畏畏縮縮藏在諸位皇兄身后,說話都帶著顫音,哪有眼前人這般不怒自威的氣勢?
顧思年舉手投足間沉穩得可怕,那雙丹鳳眼里仿佛藏著千年寒潭,讓人瞧不透深淺。
她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護甲,鎏金花紋硌得掌心生疼。
這個十八皇子,不到弱冠之年便已有這般震懾人心的氣度,若放任其成長,將來必成大患。
長公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腕間的翡翠鐲子撞在紅木桌沿發出脆響,想要把持朝政,總攬大權,這顆眼中釘,留不得。
她微微瞇起眼,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心里已然盤算著如何編織一張密不透風的羅網,將這少年天才絞殺在崛起之前。
一群貴女和沈濤就坐在旁邊看著他們,沈濤越看越氣:“顧思年,你這是什么意思?是覺得我們公主府吃不起飯嗎?”
顧思年淡淡撇了他一眼道:“這應該不至于吧?我只是怕我家晚晚吃得不開心,小丫頭嘴挑得很……”
“切,不就是吃飯嗎?以后白晚晚跟我一起吃。
我吃什么她吃什么,以后你就別來送飯了,搞得我們公主府好像虐待她一樣……”沈濤大聲嚷道。
太后疼沈濤疼得幾乎要將日月星辰都捧到他跟前。
為了讓孫兒吃得稱心,她親自從御膳房挑出八位掌勺二十年的頂尖大廚,個個身懷絕技。
連熬一碗普通的白粥,都要用長白山的雪水配上江南胭脂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