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別
“聽說你昨天傍晚又做了好大事?”次日到了辦公室里,夜聽瀾依然抄著手臂架著腿,似笑非笑地看著陸行舟進門。
陸行舟笑道:“做不了別的,還揍不了人?怎樣,是霍家告狀了?丹學院給什么懲處?”
“休課三日。”
“還有這好事?”
“……再加千字檢討,貼在大門口。”
陸行舟摸了摸下巴:“他們確定要我寫?那可別后悔哦……”
“不用寫了。”夜聽瀾沒好氣道:“我還能不知道你會寫出些什么名堂?”
陸行舟笑了,露出整齊的白牙:“還是先生懂我。”
夜聽瀾瞥了他一眼:“所以你現在是不是在盤算,以后見霍家人一次打一次?”
陸行舟笑得更歡了:“先生這么懂我,有點不好意思了怎么辦……”
“少來這套,這次霍珩是參加晉王之宴,不會帶什么影子啊護道者啊,下次呢?高品護道者藏在邊上,你是去送死的?”
“我自然還會找類似機會的。”
“類似場合,他估計也會帶著了,這次太過慘痛。”夜聽瀾眼里也有些笑意,但知道不能鼓勵這種破事兒,還是道:“這種事歸根結底也只能出氣,意義并不是多大,你還是著眼大局好點。”
“嗯。北地的事情怎樣?”
“去北地的隊伍昨夜已經啟程,京師離邊地并不算太遠,我想霍家很快也沒什么閑工夫來找你的麻煩了。”
“國師如此效率?”
“一般小事上,陛下很樂意擺出一副尊重國師建議的姿態,所以很容易成行。”夜聽瀾悠然抿了口茶:“現在的問題是,你得罪的似乎不僅僅是霍家?”
陸行舟笑笑,沒回答。
晉王顧以誠……不管得不得罪,這本來就是天然的敵對者。單憑他挑唆焚香樓打壓沈棠、以及在天行劍宗挖角晉明修這兩件事,陸行舟就不會和他有什么好相處。
同樣的,顧以誠心中他陸行舟也是天然的敵對。若是沒有霍家關系在,說不定顧以誠還會嘗試一下籠絡,既有霍家關系在這,那就連面上都和諧不了。早在降魔域試煉的時候顧以誠就已經出手了,陳羽豈不就是他的人?
夜聽瀾道:“你這態度,被晉王視為敵人,一點都不放在心上?”
“他能干嘛?他面上要擺出賢王模樣,能做的事比霍家都少。霍家殺我都得選在降魔域這種地方,可不敢在京師光明正大,他也一樣。”
夜聽瀾冷冷道:“派個高品的暗殺,你可連呼救的機會都沒有,直接成懸案。”
“霍家不敢這么做,是因為不管做得再干凈,別人也很容易把嫌疑鎖定在他們身上,不是屎也是屎,不到迫不得已是沒必要這么干的,我在他們眼里終究不算太有威脅。同理晉王也一樣,尤其昨天剛剛起了沖突,轉頭我就遇刺,他的賢王風評也不好看了。”
夜聽瀾搖頭:“不算太有威脅才是關鍵,你沒達到他們豁出去非殺不可的程度,真到了那份上,可不會顧忌這些有的沒的。但實際上這也不過他們一念之間,但凡哪天心情不好了,隨時可能拿你開刀。我還是認為,你該離京,不要一直在他們面前蹦跶,還挑釁。”
陸行舟倒也認同這一點,自己進京本來就為時過早,不僅能用的報復舉措很少,還把自己隨時隨地都置于危險之中,只看對方一念間,愿不愿意付出一定的代價而已。
之前進京只是為了丹學院的深造,而如今既然有了導師,并且連導師都認為應該換個地方,那實際上進京的目標就已經完美達成,確實可以跟導師轉移了。
難道還繼續在這里讀一年的書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