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無濟眸中閃過一絲錯愕,隨即卻冷笑一聲: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他抬眼掃過父親焦灼的面容,語氣更添幾分譏諷:
“莫非是擔心牽連到你這太醫院院使頭上?”
“你放肆!”
莊太白被對方的態度激得氣血上頭,花白長須都抖了抖:
“莊無濟!你可知那是大公主?光天化日行刺皇室,是要誅九族的!”
他在破廟里踱了兩圈,破舊的地板被踩得咚咚作響。
末了,他又轉向莊無濟,伸手去拉他:
“走!我帶你出城!躲在這兒遲早會被抓起來!”
但他的手還未碰到青年的衣袖,就被狠狠拍開。
莊太白轉頭怒視著他,氣得嘴唇哆嗦,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不是我殺的。”
莊無濟卻斂了笑意,冷冷地看著他,語氣平淡:
“你可以走了。”
青年轉身便踏入了黑暗,莊太白愣在原地,望著他的背影,竟都忘了追上去,只在口中喃喃著:
“不是你?那還會有誰……”
……
次日天剛蒙蒙亮,梅子方便帶著二十名護衛,氣勢洶洶地往皇城而去。
林公公捧著拂塵跟在一旁,尖細嗓音里滿是不耐:
“梅大人,咱家都說了,三品以上的武將勛貴加起來足有百余人,這要查到猴年馬月去?”
梅子方面色沉如古井:
“林公公,陛下有旨,寧可錯查,不可漏過。”
“大公主遇刺當日,所有在京三品以上的修武者,都得過一遍眼。”
兩人先去了兵部,又轉吏部,從晨光熹微查到日頭正中,查驗過的將軍、尚書足有七八十人,卻連個可疑人影都沒撈著。
護衛們個個累得滿頭大汗,梅子方額角也沁出了薄汗,卻沒有任何怨言。
“陛下,查遍各部,未有收獲。”
回到御書房內,梅子方躬身回稟。
銘帝聞言,正捻著奏折的手指頓時一僵,面色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