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九拄著拐杖站在殿門處,他那佝僂的身體此時卻似有千鈞之力,承載起了張景的無窮希望。
只見他緩步邁入殿內,無視周遭所有官員的注視,徑直走向了銘帝身邊。
路過張景身邊時,他身形微微一頓,慈善地搖了搖頭。
張景望著他的背影,緊繃的肩背莫名放松了些。
他轉過身,看到薛九將手中一張泛黃的信紙呈給了銘帝。
展開信紙的剎那,銘帝原本還算平和的臉色驟然陰沉下來,眉峰擰成了一個疙瘩。
見此情形,殿內的文武百官大氣不敢出,連呼吸都放輕了。
只瞧見帝王的目光在信紙上掃過,臉色愈發陰鷙,像是醞釀著一場暴雨。
“杜康?!?/p>
銘帝的聲音突然響起,冰冷刺骨。
剛剛回到隊列中的工部尚書杜康一個激靈,慌忙再次出列。
“姜高杰?!?/p>
兵部侍郎姜高杰應聲而出。
“唐威其,高基……”
銘帝一個個念著名字,每次出口,都有一名官員踉蹌出列,垂首待罪。
從中央部委到地方官吏,竟有十余人之多,其中還有不少是滄州、永州的地方官。
雖然他們此時還不在這里,但想必也快了。
直到念完最后一個名字,銘帝將信紙狠狠拍在御案上:
“全都押入大牢,徹查!”
“遵旨!”
禁軍應聲上前,不顧那些官員的哭喊,將其盡數押了下去。
殿內一片死寂。
官員們紛紛垂首,誰也不敢抬頭看帝王的臉色。
盡管他們尚不知曉發生了何事,但憑多年上朝的經驗也能知道——
銘帝此刻的怒火,怕是能燒穿整座太和殿。
就在眾人以為此事暫了時,銘帝卻又忽地從龍椅上站起身,目光如電般掃過一旁皇子皇女的席位,厲聲喝道:
“周昭文,周臨夏,給朕滾到前面來!”
……
聽到銘帝如驚雷炸響的怒喝后,周昭文身子一軟,連跪帶爬地撲到了龍階之下,額頭重重地伏了下去。
周臨夏也緊跟著起身,素手提起裙擺,伏身跪在一旁,青絲垂落,遮住了那張有些蒼白的臉龐。
“你們二人真是好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