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淵的配合,對她來說其實挺難得的,從二人重逢開始算到現在,他愿意配合自己的次數也寥寥無幾。
她難免不去想他何時會起什么壞心眼,但面對完全沒有多余動作的他,反倒是有些因為不習慣而造成的緊張了。
二人已經吃完飯了,今天太陽大,風也大,原本只穿了條裙子,出門時何文淵又給她披上絲質襯衫外套,順便,歸還了她的手機。
男人在開車,臉上掛了副墨鏡,似乎心情大好,等紅綠燈時手搭在方向盤上,食指有一下沒一下跟著車載音樂的節奏輕敲。
副駕駛的車窗全部搖下,胡愚獲披著的頭發隨著風揚起,她護著打火機點了支煙。
“之前就想問你,你煙癮很大?”
“沒有,”說著,她已經吸一口又吐出,“以前可能大一點,現在沒有。”
綠燈亮了,他發動車子,“成習慣了?”
“差不多,沒事做的時候就想。”
煙到底起個什么作用,其實沒有用,她抽的第一根煙是做第二份兼職,在劇本殺店當d的時候。晚上沒局的時候老板就搬兩箱啤酒來店里,幾個員工湊在一起嘮嗑。聽人家侃大山,又講點黃色笑話。她年紀小,常年生活完全被何文淵占據,剛出社會沒多久那陣,唯唯諾諾又不怎么開口,唯一社交來源就是工作上認識的人。
雖然他們沒欺負過她,但她也聽到過另一個店員在后門抽煙時和朋友打電話吐槽,店里來了個不怎么說話的女的有點煩。教她抽煙的時候,她知道這些人有看笑話的成分在,但她就是想融入,天真異常的覺得能和他們多一些共同語言。
但事實上,即便她真的養成了煙癮,但到離開那份工作的時候也沒有得到一個能稱為朋友的存在。
“在想什么?”
思緒被男人的話打斷,她才回神,搭在窗外那只手里夾著的煙已經燒了一大截,她吸一口扔掉,搖上窗戶。
“以前的事情。”
“記恨我沒有早點來找你?”
“不。我不會記恨你。也從沒有過。”
說這話時,她的手已經搭在何文淵的手腕上。他很快翻過手腕牽住,十指相扣。默契得好像這些年他們從不曾分開過。
盡管中午她還氣憤的警告何文淵不要再說那些奇怪的話題,但她自己倒是忍不住開口了:
“起床那時候你說你想為什么要問我?”
男人默了默,牽著的手也緊了緊。
“不該問嗎?”想起來什么似的,他唇角一勾:“你喜歡直接一點?”
胡愚獲對他時不時的惡趣味已經有點習慣,手上用力,用指甲掐了把男人的手背。
“之前沒見你問。”
“之前還很”他想說恨,這個字都要脫口而出了,在嘴里繞了個彎,就變了個說法:“討厭你。”
“原來只是討厭啊。”
“你這陰陽怪氣的語氣,和誰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