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魏停和何文淵在飯廳吃早飯。
這幾天何文淵給這個同父異母的小弟打扮得有模有樣,雖然皮膚仍是又黑又干,好歹不像之前那樣,一看就是個窮人家的邋遢小孩。
聽到大哥說要帶他去醫院,他詫異道:
“不是說明天姐姐來帶我去復查嗎?”
“她在睡覺。”
“噢?!?/p>
搬來這段時間,大哥和他的交流并不多,不過,他覺得就算是小時候住在一起那時,大哥也應該是不太喜歡他的。
“今天姐姐要搬來了?”
魏停抽出紙巾擦了擦嘴,含糊不清的問道。
“嗯?!?/p>
交流至此結束,二人出了家門。
坐在車后座,魏停埋頭看著自己粘連的叁指,忽地發問,打破了沉默。
“大哥,為什么要讓姐姐搬來?”
“方便。”
聞言,魏停稍作沉默,才又道:
“你是不是打了姐姐?”
之前,胡愚獲告訴他大哥來找了自己的時候,臉上有傷。就算她撐出一副自然的樣子,他也不是傻的。
駕駛座上的何文淵目視前方,并未答話。
魏停還沒說完,他聽到由后方傳來稚嫩的童音。
“討厭一個人,當那個人死掉就好了。大哥這樣很奇怪?!?/p>
魏停曾因為畸形的手指和燒傷疤痕受到嘲笑,胡愚獲去找了班主任,最后只是道歉,然后不了了之。
那時胡愚獲告訴他,不喜歡聽的話就當聽不到,不喜歡的人就當已經死了。
貫徹下來,魏停覺得校園生活輕松了很多。
“討厭的話,還不如讓姐姐一個人住。”
事情發生時他還太小,對自己兩個哥哥和胡愚獲的事只能說一知半解,還是慢慢長大了,才學到“腳踏兩條船”這句俗語。
所以,大哥他一定是討厭姐姐的。
何文淵覺得,魏停說得沒錯,當胡愚獲死掉就好了。
他為此堅持了五年。
從胡愚獲的角度來說,他做的的確很好,原本自己的世界被他填滿,說抽離就抽離,消失得干干凈凈,過于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