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后,劉正卿一直悶悶不樂,在接受父親考學(xué)的時候心不在焉,心里想著巧靈姑娘的容顏,導(dǎo)致經(jīng)常答非所問,又忘詞忘語,不僅挨了一頓訓(xùn)斥,就在他心急火燎回到書房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巧靈早已離去了。
就在他下午去找巧靈姑娘想與她道歉致意的時候,喜兒卻將他攔在了院外,只說胡小姐身體不適,不能面客。
接連幾日,正卿每日求見皆是如此回應(yīng),急得他隔著院子朝屋里喊道:「巧靈姑娘,那日的事實在是正卿抽不開身,有負(fù)姑娘等候,正卿知羞知錯,只求姑娘保重身體,勿要煩惱傷身!」
只是劉正卿哪里曉得,傾城宮主怎會為他些許小事傷心,她這幾日連喜兒也不見,淚水早已打濕了枕頭,心中怨恨那個奪走她初吻,輕薄她的家丁。
當(dāng)喜兒告知劉正卿,巧靈小姐已經(jīng)兩日滴水未進(jìn)的時候,劉正卿還以為是她在生自己的氣,他又是高興又是哀愁,一方面是以為她在乎自己,一方面是以為自己沒守信用,導(dǎo)致她記恨自己。
于是劉正卿便不再回去了,徹底等候在院外,讓喜兒告知她:「若巧靈小姐還不用膳,他也陪著她一起餓死。」
誰知傾城宮主聽到這話之后,連帶著幾日的委屈,憤然哭道:「他是何意,當(dāng)我為他何人?你去說他,叫他快快離去,省我再生煩惱!」
劉正卿一番意思最終只是感動了自己,他聽到這話以后還以為傾城宮主一番話是在乎自己,更加確信,不肯離去。
又一日后,劉紫萱聞訊趕來,生責(zé)自己的弟弟:「你身為皇室貴胄,在女子院外等候成何體統(tǒng),教你做君子,你卻與登徒子無異。」
劉正卿哀道:「我聞巧靈水米不進(jìn),心痛如撕,姐姐你若可憐我,求你去勸勸巧靈罷!」
「你不說,我來正為此事。」劉紫萱恨鐵不成鋼道,「你如今回去飲食,若不肯,我報給父母,看他們還肯為你下聘否?」
劉正卿又急又怕,連忙答應(yīng):「姐姐勿惱,正卿這就回去,只求你好言勸巧靈,叫她不要恨我。」
劉正卿走后,劉紫萱吩咐喜兒帶路,進(jìn)了屋子見到臥榻的傾城宮主,她雖三日水米未進(jìn),然而臉色只是多了些蒼白,有些憔悴,依舊美甚仙凡。
劉紫萱心疼道:「巧靈姑娘,你為何如此,正卿他有過錯,你何必自處罪罰呢?」
傾城宮主啞口無言,問及緣故才知道劉正卿在院外等候一日,她苦笑道:「姐姐說得哪里話,劉公子與我何干?」
「那你這是……」
傾城宮主有苦難言,搖頭示意紫萱不要再問,劉紫萱畢竟年長她幾歲,知道女子無非是父母,兄弟姐妹和自身大事,當(dāng)下問了幾檔她都搖頭,唯有問到是否因心上之人憂愁時,傾城宮主臉色微變,面有難色。
劉紫萱即刻就明白了,只嘆息自己的弟弟沒有福氣,她勸道:「既然有相思之人,那就更不能不顧身子了,相信來日相見有時,你要顧好身子,人生還長,有道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傾城宮主聞聲頓時羞不可耐,心里實在想說根本不是這樣,可是又不敢將實情托出,羞得她原本蒼白的臉色頓時紅霞滿面,杏臉桃腮,十分可人。
劉紫萱見她這個模樣也只道是女子嬌羞,忍不住笑道:「怪不得,我問你從哪里來,要去做什么,你卻也閉口不答,原來是要尋你的情郎,倒是我粗心大意了。」
「不……不是這樣的,姐姐,我……」
「算了算了……」劉紫萱擺了擺手,笑道:「我也不強(qiáng)求你,待你將身子養(yǎng)好,我派人護(hù)送你出城,到那時你自可以去尋你的愛郎了。」
「真……真的不是這樣……我……」傾城宮主強(qiáng)行辯解,可越辯解臉上的紅桃就越鮮艷,話也結(jié)巴了起來。
劉紫萱顧及她的臉皮薄,只能呵呵笑道:「好好,我知道我知道,那你就先用膳吧,你連飯都不吃,還說不是?」
「這……我……」傾城宮主眼看自己百口莫辯,索性就糊涂一回,反正也說不清楚,倒是趁著這個臺階,傾城宮主也稍稍解了一點心結(jié),覺得自己為了一個家丁弄得絕食實在是不值,于是順?biāo)浦垡灿昧松拧?/p>
人在饑餓的時候往往只有一個煩惱,而在吃飽了之后就有千千萬萬個煩惱。
用了膳以后的傾城宮主心里的那股不平衡又上來了,她心想自己乃是清清白白的身子,莫名給那個叫謝子衿的男子親了摸了,不明不白的這可萬萬不能接受,于是她心想一定要找到那個家丁,親手殺了他才能解自己的心頭之恨。
想到這里傾城宮主也不呆在自己房里,閑時就當(dāng)散步在府中走動,期望能捉到那個輕薄自己的登徒子。
而就在傾城宮主為自己的心頭之恨正在府中守株待兔之時,外邊雍州城已然是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從劉府下人們傳出去的消息愈演愈烈。